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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辰轩耸了耸肩。
“如果是表演的话,倒是天衣无缝。
你知道,启思,被迫害的妄想,严重的时候是会伤人的,患者也确实是相信自己是被迫害的。
但是,比较轻微一点的状况,患者心里是知道,那些被迫害的事,都是假的,只不过患者不愿意承认而已。
就这个意义上,也许,我们可以不专业地称之为——装疯?”
程启思慢慢地说:“你是想说,容琳,就是这样。”
“我本来认为,如果是这样,那么她还有救。”
钟辰轩说,“她确实是被她哥哥的死深深地影响了,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对长者(或者医生)的依赖……她以前一定非常喜欢也非常依赖她哥哥容殊。”
程启思的眼睛盯在钟辰轩的脸上,慢慢地看过他的脸,似乎想从钟辰轩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来。
“辰轩,你对她的兴趣,是过于大了。
这是你一个不好的习惯,你知道吗?你对那些天生有疾病,不健全的灵魂感兴趣……容琳这种情况,就是你特别感兴趣的。
可是……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安全的事……”
“安全?”
钟辰轩手里握着那个杯子,两眼却不看程启思,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
程启思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塞提一世神庙,真像是一座无声的静默的灰色坟墓。
埃及的一切都是为死而建,这时候,程启思是恍惚地觉得明白了。
“什么是安全?我们需要安全吗?看看这里,埃及,古老的‘玛阿特’早已崩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浮躁和不安。
我们说不定下一秒就可能死于某个意外呢……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安全?我们这一生,又能有多长?”
钟辰轩说,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是程启思再熟悉不过的,但这时候,又让程启思感觉到,有些许的不同。
或者,这里阴郁的气氛也同样感染了他们自己。
“哦,我收到了朋友的邮件。”
钟辰轩在那里翻手机,“我还没来得及看。
我托了熟人,去查那段时间里有可能替华燕雁整过容的医生。
以单雨的背景,能找的一定是最顶尖的,范围有限……”
程启思没有理会钟辰轩的话,他仍然在望着窗外的黑暗。
“……启思。”
钟辰轩的声音,把程启思拉回了现实。
这时候,钟辰轩的声调里面,含着的隐隐的恐惧,让程启思的心都跟着在往下沉。
“你看这里,启思。”
钟辰轩把手机推给了他,“这里,看这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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