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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喘息都消耗不起的时候,身边冒出一只手,拉住他往前跑:“要不要弃权?下来?”
“不。”
只有余力挤出一个字的答案。
“那就跑,快到了。”
黑诺想对他笑一下,但是会消耗战斗力,还是免了。
这个时候大会的主席台前的喇叭里义正严词地喊着:“请不要带跑,请跑道边的同学都回到自己班级,不要陪跑。
接运动员的同学请在终点处等待,不要进入跑道!”
黑诺是两耳不闻赛外事,过耳不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施言是听得清楚明白与卿何干?所以喇叭继续发出重复劝戒,施言是继续熟视无睹,而且在经过主席台前的时候,还对台上声嘶力竭的麦克风前的“正义天使”
敬了个军礼-----纳粹军礼。
最后的150米几乎是演绎现代版本的长征,还是过草地、沼泽那一段。
黑诺几乎全靠施言地拖拽在前进,眼睛甚至都闭上了。
施言发现后真是忍无可忍得笑出来:“老子真是出了名了,陪你龟龟赛跑呢。”
“我、我现在真喜欢、乌龟,想做、想做冬眠的乌龟,可以不用跑。”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可以冬眠了。”
施言拎着黑诺到了终点以后,才说了一句:“到了。”
手下的黑诺立即就软为一滩泥,整个人地下坠堆萎。
施言一手急忙揽住他腰,接住下滑的身体,黑诺班级里的同学在旁边帮忙架着。
黑诺身体是一分的气力都拿不出来了,随着终点的到达,他的骨头都不再听他的调令。
耳边声音专业地说着:“要他走走,不能坐,扶着他走走。”
这是体育老师,黑诺睁开眼想表达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但是一眼开,天旋地转地一波波黑圈眼前荡漾散去,黑诺呻吟一声晕得反胃。
施言勤于各种体育活动,当然也知道剧烈运动后立即坐下来不对,可黑诺这是虚脱了的症状,大手扣在黑诺腰上要同学放手,黑诺是闭着眼睛找到依靠就靠上去,挂在施言身上站都不站,头无力耷拉靠在施言胸前,仿佛施展着千金坠的武功,人死沈死沈地往下坠着施言。
半拖半抱着,施言也累得出了汗才把他弄回班级位置,主要是黑诺贡献的全是阻力。
回到座位上,施言坐下带着黑诺还靠在他怀里,看黑诺脖子处血管一跳跳,胸腔那突突起伏,心好像都要蹦出来了,而且额头上是一层一层的汗渗出滑落,施言要王丰拿葡萄糖来。
运动会上,经常有家长在医院的学生提供葡萄糖注射液给运动员喝。
他们班是葡萄糖已经没有了,王丰去隔壁班拿了一瓶来。
施言拿瓶子喂他,黑诺软绵绵的施言手下没准头,呛得他又咳又吐,脸色更加开始青白。
施言赶紧倒在杯子里,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
500ML的葡萄糖喂了快一半了,黑诺才不再呼吸紊乱、冒冷汗,睁开了眼,施言还一勺在唇边:“好点?”
黑诺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在刚才的眩晕中,在胸口窒息得发疼的时候,这个胸膛结实的给了他依靠。
眼前的世界都是黑暗,耳中嘈杂时,心中却没有任何慌乱,只因为他在身边。
“傻了?”
施言看他眼神发直,荡起阳光笑容:“再喝点,刚才脸都不是人色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跑完了,犯什么傻啊。”
黑诺摇摇头,施言勺子还是放在唇边:“还是多喝点,提供点ATP,刚才的汗出了太多,你不渴?衣服都湿透了。”
黑诺渴,不但渴,还饿。
但是他不是口渴,不是胃里饿,是一种皮肤的饥饿。
黑诺的成长中,被抱一抱、亲一亲,或者是摸摸他头的爱抚、拍打,记忆中都不存在,更别提有一个怀抱要他靠着。
这个时候的黑诺,有了一种沧然欲泪的感受,肌肤相亲地汲取着对方血脉的温度,感觉真好。
黑诺凝视得专注,眼中包含着太多成分:感动、渴望、满足……年少的施言看不出包罗万象,却觉察着他的异常:“怎么了?哪里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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