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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凛面前是一群脸上没有忧愁的年轻男女。
他们碰杯,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将九色彩球撞入袋中。
香雾萦绕空盏,月色融解寒冬,灯火缀满整片街道,煌煌如白昼。
皇城多少梦,衣香鬓影,一醉方休。
温凛都有些喝多了。
这间KTV每个包厢带阳台。
温凛逃出去,外套都没有穿,吹十二月的晚风。
头发被凛凛寒风吹乱,她身上有点冷,但很惬意地仰起头,拥满怀冷风。
杨谦南靠在她身边,说:“应朝禹人不坏。”
温凛点点头。
她真的有点喝多了,嘴角控制不住,听什么都一脸虔诚地甜笑。
屋里在放港乐吗,歌词像情话,绵绵诉不尽。
杨谦南手上夹一根烟,但没抽,倚在护栏上,眼睛里有黑夜也有灯光:“他祖上是广东人,他爸至今跟家里人还讲粤语。
应朝禹粤语歌唱得还可以。”
然后他转过来,对她淡淡翘起嘴角,“想听吗?我让他唱给你听。”
酒精把温凛的脑子溶成渣了。
她灿烂地笑,灿烂地点头。
杨谦南真把她拉进去了,从一团玩骰子的人里拨出烂醉的应朝禹,叫他去点歌。
那伙被打断了游戏的人也不敢说话,有几个女孩看见杨谦南背后牵着的温凛,眼神几分漠然,停在他们相握的手指上。
温凛明白那种眼神——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像千金买醉。
你冷眼旁观,说昙花一现,买的人太过愚昧,可是闻到酒香还是在带点嫉妒地想,有什么了不起呢,我狠一狠心,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一千金也不昂贵,其实人人都凑得出来,一段青春罢了。
只是那时她头晕得厉害,对这些微妙的人情世故视若不见。
垂苏顶灯在她眼前天旋地转,她捏捏杨谦南的手,说想找个地方坐。
她声音小,杨谦南转身:“你说什么?”
温凛站不住了,往前一扑,说:“你抱我啊——”
然后就真的,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他那天穿了件衬衣,薄薄的面料,意外地柔软。
温凛发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满脑子是他的皮肤,他的体香。
那一瞬间他犹豫过吧,眼底光影明灭。
满室的人都不太能相信,有人敢让杨谦南陪她秀这种恩爱。
他们盯了几秒不好再围观,各自左顾右盼。
杨谦南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各个角落里暗暗觑来的目光自然不会少,但他视若不见,沉了个烟头进酒杯,另一只手压住她肩膀,嘴唇若即若离地擦到她耳廓:“扶你去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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