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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心气不顺的事海了去了。
再比如去年夏天,她不过是看府里下人提回来的荔枝新鲜,让人洗干净了端一盘子上来。
可那刁奴竟敢跟她说“那是皇家赏下的公主的份例,奴不敢私自做主”
。
虽然后来她这孙媳着人送了大半过来,可老夫人吃着总归不是那个滋味了。
她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为了这点事就心生怨气。
可逢年过节的时候,公主她作为徐家的媳妇,却都带着皓儿回宫去看陛下和娘娘了。
弄得皓儿跟她这个亲祖母都比不上跟皇家那两位亲近,难道她这太奶奶不算是亲人吗?
她心里的苦除了跟了自己多年的几个老仆,又有谁能知道?容婉玗的话说得不客气,登时让她气火上了头。
——哼,就算她是公主,可好歹还是这徐家的媳妇!
徐老夫人因为平日里能见着的天潢贵胄只有公主一人,公主又性情温顺和煦,极少见她冷脸,更惶论是发怒了。
久而久之,徐老夫人都快忘了真正的天家威仪是如何的了。
她却是忘了,他们徐家在尚了公主之前,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嗣稀薄家业败落,在人前还要勉强撑着世家的派头,其实很是拮据。
就连京城那些有点财钱的土财主,提起他们徐家的时候,都敢嘲笑一句“瘦死的骆驼不如马”
!
徐老夫人高兴公主能看上徐肃,当时不也是想着公主的身份能大大地提携徐家?
可她却忘了如今这泼天的富贵,众人的恭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给他们徐家的?
这日晚上容婉玗正在拆头饰的时候,同为大丫鬟的牵风进来福了一福,绷着个小脸说:“驸马去了偏院了。”
容婉玗手下动作顿了下,听她语气不怎么对劲,笑着问:“你这丫头,莫不是还想着驸马过来给我请安?”
牵风小心翼翼地给她取下耳坠子,皱着一张小脸没说话。
“便是他来了,也不能进我房门半步,免得污了我的地。”
容婉玗神色微冷,把步摇放好在首饰盒里,“不来还省得我费心。”
☆、决定(大修)
徐肃今日受了些打击,回府后刚想进屋,徐府的旧仆就凑到他跟前低声提醒他“应该与公主同睡”
,“回府后还和方小姐呆在一起不像话”
。
徐肃一连发作了好几个不长眼的奴才,才勉强压下火气。
方筠瑶柔声劝了几句,他这才好些。
可也一整宿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方筠瑶被他吵醒了好几回,声音软软糯糯地问他怎么了。
徐肃也不能答她,把她搂在怀里哄睡了以后,忍着不再翻身,心里却是多番思量。
他这些年都在边关呆着,与皇家人有了联系还是前几个月的事。
几年不见,陛下和皇后娘娘倒没什么大变化。
只是太子,却从当年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成了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储君。
今日的那场谈话,明明太子表情并不冷冽,可却逼得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气氛紧张得像是一场交锋。
而他明显察觉自己落于下风。
而且看样子,太子对自己把瑶儿带回公主府一事颇有些不满。
——如果想要让瑶儿进府,不光得罪公主,还要得罪皇家,得罪下一任帝王,那这事是不是得重新掂量?
方筠瑶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肃哥哥,你不要赶瑶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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