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肃“战死”
,公主守寡,徐老夫人更懒得跟这群破落户打交道,她一个鳏寡孤独的老人,连孙子都“战死”
沙场了,也不稀罕外人怎么看,自然敷衍得很。
不过偏支几脉每次来了都是请公主办事的,恭恭敬敬的恨不得把老夫人当菩萨娘娘一样供着捧着,听得她神清气爽,被她们哄得高兴了,徐老夫人就大慈大悲的赏点东西,这才乐意与徐家偏支来往。
而徐家偏支几脉仗着公主的名声,仗着与徐家和公主沾亲带故,在这京城也打下了些根基。
这由虚情和假意维系的情分当真是浅薄如水,只需轻轻一击就瞬息溃散。
如今徐家没了公主,只剩下一个没有功绩没有封赏、还被剥了爵位封地的徐肃,自然再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可若说是因为徐肃的不长眼,导致了徐家三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那以前所有的埋怨与忿恨都能在瞬间暴涨,将徐老夫人和徐肃给压死。
谁家没几个学问做得好的儿子?谁家没有望子成龙的希冀?在这达官贵人遍地走的天子脚下住了多年,谁家不盼着儿子混出了名堂飞黄腾达,连带着全家过好光景?孩子们读了这许多年书,如今就算考上状元也再没半点用处了。
更有打拼多年才将将混上七品小官的,如今说抹了官就直接抹了,就因为跟这污了心的驸马爷沾亲带故?
积了许多年的旧怨,偏偏在这种时候被翻扯出来,更添了许多怨恨。
故而今日这一来,都是怀着滔天的怒气来的。
这十几人中中年纪最大的头发都全白了,年纪最小的也是不惑的年纪了,泼辣程度却一点不减。
不怪这些偏支老夫人撒泼,实在是徐家这事做得太绝,他们辛辛苦苦在京城打拼了大半辈子,立下了家业打好了关系繁荣了子嗣,总算站稳了脚跟。
如今孩子没了前程不说,还要全家人声败名裂受人白眼,如何能不恨?
徐家的几个老仆妇脸上都是被指甲挠破的血道道,可来的这些人算起来都是徐家的长辈,她们又不敢真的下狠手去拦,只能半阻半挡得放了他们进来。
冲进卧房见老夫人倒在地上,几个偏支的夫人蹬蹬几步跑了上前,抓着徐老夫人的头发使劲扯,徐老夫人痛得惊叫连连,赵姑姑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夫人痛得护住脸却护不住身上,被这群隔房妯娌在腰上捏了好几下,顿时扯了嗓子惨呼道:“你们、你们放肆,我好歹还是徐家的家主……你们撒泼也不看看地方!”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这么说,一位徐家偏支的老夫人登时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怒声骂道:“呸!
你个老寡妇,一个外姓的破落户,也敢霸着家主的位置不放!
看在公主的面儿上,老娘我忍气吞声忍了这么多年。
如今公主都休了你那不长进的孙子,你还配当家主?”
旁边的两位偏支老妇人朝徐老夫人腰上、肩膀上的软肉恶狠狠地拧去,“我家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你个老虔婆关着大门幸灾乐祸。
如今你家做了亏心事,我们还得受你们连累!
你个老虔婆,真真是黑了心的!”
一位老妇人啐了徐老夫人一口,她一向良善,再多的恶态却是做不出来了,转头又哭道:“可怜我家孩儿寒窗苦读二十年,总算半只脚踏上了官场,如今却要被抹了官儿,可怎么是好哟?”
几位偏支一脉的老大爷有的不好意思跟一群女人吵,退出了卧房门外;也有的,却是跟着自家夫人骂骂咧咧,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从老夫人身上刮下一层皮。
老夫人哭得哎哟哎哟的,头发散了,外衣也被扯开了,就连里衣都被扯的皱皱巴巴的,又羞又怒身上又疼得厉害,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几个偏支老夫人更是下了死手,听着老夫人的惨叫总算畅快了些。
赵姑姑拼了老命推开两个偏房老夫人,“咚”
得一声跪在她们面前,又“咚咚咚咚”
得磕了好些个响头,护着主子大声道:“老奴给几位夫人磕头了!
求求你们放了老夫人吧!”
徐老夫人难得有了两分硬气,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扯着赵姑姑的衣襟就要把她拉起来,绷紧嘴角喝道:“雅涵,你给我起来!
哼,我好歹还是徐家的家主,欺辱家主这是重罪!
便是告到官府去她们也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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