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蔺放开莫石南的手腕,从莫石南指间抽回那张条儿,再度塞回信封里:“行了,进去吧。
也看好程知,小姑娘敏感。”
**
莫石南捏着信封站在体育馆外,视野内,瞿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站了一会儿,头顶飘落的雨丝突然没了。
莫石南回头,是有人从他身后走过来,给他撑着一把伞。
莫石南看到了夜色间一张属于姜湖的苍白的脸。
他捏信封的指绷得紧紧的,即刻将信封对折□□口袋内。
撑着伞的姜湖冷静问:“他走了?”
莫石南观察了下她的表情,起初没敢吱声,怕说错话。
姜湖于是道:“我醒着,没睡。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怕我知道。”
莫石南奇道:“那你怎么——”
不拦,不告别。
姜湖打断他:“他走前,你跟没跟他说会等他?“
莫石南:“……“
姜湖哦了声:“没说。
“
莫石南:“他会回来的。
“
姜湖:“我知道。
“
但是有更多人说等他,他那种不愿让人失望的“滥好人”
,归来的会不会更迫切一些?更完整一些?
眼前的满城风雨,冲刷着一地疮痍。
近处那条公路上,仍旧有载着救援队伍的车辆往不同的受灾区域前进。
和莫石南站在雨声潇潇的夜里,姜湖在这一地风雨如晦中想起传唱了多年的那些古曲。
那些秦时明月汉时关。
古人出关北击匈奴时,那一串串烽火狼烟,那一盏盏散在夜间飘于长城内外的孔明灯,那些刀光剑影都浮现于她眼前。
古人征战,无数忠魂葬身漠北,而今天,在这一方卷天袭地的海啸褪去之后,那些走进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的角角落落,去救人、去进行一系列修补工作的人们,又是否都能安全地回归?
**
站了会儿,见姜湖没有回室内的意思,莫石南接过姜湖手举的那把伞。
顺着姜湖的视线看过去,莫石南隔着风雨看到了两个行走的人。
其中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背人的人似是累了,他背上的人总是往下滑,他停下脚步进行调整。
莫石南把伞又塞回姜湖手里:“你拿着,进去吧,我去搭把手。”
姜湖接伞,但也没留在原地,替莫石南撑伞,和莫石南一起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