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吩咐他,伸手将朱笔取到手中,摊开奏折,一笔一划的写上准奏二字。
☆、13
琴操被皇帝身边的第一内侍严凌轻轻抱下床榻,他睁开眼睛却一点也不觉得慌张,看着那人躺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好奇。
元昭没有亮灯,摸索着纪光熙消瘦一圈的身体,抚摸了不知多久才将双唇覆上去,亲吻明耀无意识微张的嘴,勾住他的舌头,用尽平生最温柔的手段。
纪光熙又喝醉了,只有在醉梦中他才能心无芥蒂的继续喜欢元昭。
他的身体已经许久未曾这么燥热了,久到让他以为自己跟琴操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身上单薄的亵衣被人轻轻解去,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能感到一种轻若微风的抚弄,在这阵风中纪光熙竟有了难言的冲动。
他难耐的转了个身,想把身上一直扰他美梦的人给甩开,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直到身上一重,欲求之源被纳入一个久违的地方,才艰难的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伏在自己身上上下起伏。
元昭痛得难过,汗盈于睫,却在这痛楚中看见他的小鞑子竟然睁开了眼睛。
“明耀,不要看。”
他伸手遮住纪光熙双眼,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我是你的元昭,从未变过。”
皇帝劳累一夜,实在无力自行回到甘露殿,便自暴自弃似的宿在东照阁,只求最后一夕欢愉。
他在日光中清醒,身边却没有人,慌忙坐起身,纪光熙正跪在床前脚踏上,衣衫齐整,也不知跪了多久。
纪光熙见皇帝醒了,便埋下头道:“臣有罪。”
元昭扯出一抹笑来,正想说句“朕用后头临幸你如何不行”
,却没在明耀脸上找到一丝暖意,便只将那封批好的奏折举到纪光熙眼前:“凉州战事再起,朕欲遣你远赴北疆劳军,明耀意下如何?”
“臣领旨。”
纪光熙垂首接过,并没有打开来看,却不知为何看了皇帝一眼。
元昭被他看得心重重一跳,竟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般悸动不安。
☆、14
北疆战事捷报不断,皇帝却并未展颜,只是日日朝着凉州方向远眺。
一晃又是几度春秋,金国近年得一良将,竟能与平西大军相抗,数次犯边,若非平西王心狠手辣趁着秋至草黄南风相助一把火烧了咯什草甸,毁了金国冬季粮仓,这场战事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严凌觉得皇帝已成了望夫石,日日爬上东照阁阁顶望北思人,于是一得了凉州军报变忙不迭的送到皇帝手里。
军报上写平西大军已与敌人主力在铊坦庙正面相接,敌军主帅身份已经摸清,却是前朝被传叛逃蒙古汗国的大雍朝猛将曹厝,先帝一怒之下灭其九族。
元昭也曾听闻过此案,更知道曹厝并未叛逃,被蒙古汗国强扣数年也不曾屈服,倒是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雍京之后发现家人死绝,怒骂雍朝元氏之后踪迹全无,原来是躲到了金国。
严凌见皇帝脸色平缓,正想出言劝他下来,忽然元昭双眉紧锁,恨恨骂了一声“小鞑子”
。
“陛下?”
严凌十分不解,怎么一直好好的,就骂上了。
元昭拿着军报又看一遍,这才扔回给严凌道:“你自己看。”
严凌忙接在手里,速速看了,才知道是平西王爷手下先锋与曹厝一战殒命,纪光熙竟然自请为先锋,要为他哥哥打头阵。
“这纪尚书也太不爱惜自个儿!”
严凌一看之下也跟着皇帝抱怨一句,旋即住口,再看皇帝,虽带愁容,却已松泛了不少。
这还是这几年来,皇帝第一次从凉州那边得到纪光熙的消息。
“明耀——”
元昭仰头看夕阳下云卷云舒,“你若大捷,可愿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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