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沙发上,苏宁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满眼的担心。
林翘冲他微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同样也已经发现了自己出来的母亲身边,却先冲苏宁道:“到我屋去睡一会儿吧,我陪着妈。”
苏宁询问似的看着她。
林翘给予肯定的点头。
苏宁想了想,起身去了林翘的房间。
见房门关上,林翘伸手拥住自己不知何时便已虚弱苍老下去的母亲,低声安慰。
从前,一直都是林好在照顾她的,现在林好走了,她能做的,就只是代替林好照顾好父母,而让林好走得安心。
出殡的那天,来了很多的人。
林爸林妈的情绪已经临近一个崩溃的顶点,这几日一直没怎么露面理事的叶一径也面色苍白得好像随时会昏厥过去。
苏宁虽基本上已将事情安排妥当,可林翘看得出来他眼底的疲惫以及在面对这一干陌生人时的不耐。
来的人里面,未必全都是为林好的死而来的,倒有些人是为了要寻找一切机会来与林父这位重要领导攀话。
虽然长在高干家庭,可林翘一直都不喜欢这些虚伪世故的东西,林家的人也很少会让她接触这些。
从前若有什么必须出席的场合,都是林好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与那些人应酬,而根本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逗她说话。
只是林好已经不在。
林翘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父母身边,将不停与他们攀话的人隔开。
他们只是想要攀话而已,说什么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自以为是劝慰,其实却不过是增加了白发人的心伤罢了。
见遗体最后一面的时候,林妈又一次哭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同苏宁一起劝动林父陪林妈到车上休息,林翘脸上的泪擦了又流,却一直努力的自制着,让自己撑住。
等待火化的时候,叶一径一直苍白着没有表情的脸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林翘不时的注意他一眼,几天以来,叶一径的状况在林翘看来其实是比父母更让人担心。
至少父母还会哭,会发泄情绪,可林翘觉得,叶一径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甚至就连见林好的最后一面时,他都满眼空洞的站在那里,滴泪未流。
林翘正想着,突然有人听见有人叫她,顺着声音去看,却看到好久没见的陆宗。
自从上一次吵架,两个人就再没见过,此次再见,却让林翘感觉陌生。
只是此刻,林翘已经没有了与陆宗吵架的心力,勉力一笑,林翘问:“你怎么来了?”
陆宗满脸的不赞同,“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没有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听别人说,都不知道令姐……”
林翘摇摇头,“陆宗,我很累,别质问我……”
陆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林翘已经把视线又转到叶一径一边,他不对劲,很不对劲。
突然一个女人出现,走到叶一径面前,女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一径随她去了没人的角落。
林翘见了,皱了下眉头,那女人看起来很眼熟,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由自主,林翘迈步往那两个人说话的地方走过去,只是没走两步,便被陆宗一把拉住,“林翘……”
她看了陆宗一眼,疲惫道:“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林翘微微的使力挣开陆宗,继续向叶一径的方向走。
陆宗没法,只得跟着。
叶一径和女人站在一处小角落里,林翘没有走得太近,就在一排矮松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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