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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站在血腥冷酷的格斗场上,他也无法对这个对手低下头,单膝跪在地上,捧上一束玫瑰花,说我把我的心给你,连同我的生命与财富,只求你看一眼我那颗不可见人的内心。
因此他只能通过打碎,摧毁,磨灭,来拥抱,独占,亲吻。
晚上的时候,他又收到了肖重云的短信,大约是抱怨法国冷,实验室项目的同学笨手笨脚,催他寄衣服。
“也不用特地花钱定制,”
肖重云在短信里说,“哥哥如果你还有旧外套,寄我两件就成。”
张文山回复:“不会冷吗?”
“不会,小时候常常穿你的旧外衣,挺暖和的。”
廖秘书端咖啡进房间时,正逢张文山把摔东西。
一封镇纸越过他肩膀,砸到门板上,一声巨响。
张文山眼底带血丝,看着端着托盘,呆若木鸡的秘书:“如果有人对你说,愿意穿你穿过的旧外套,你会怎么想?”
“……”
“还送过你一本旧诗集。”
“她说过想你,喜欢你这类的话吗?”
张文山咬牙切齿:“说过。”
廖秘书摸不清大少的情史,小心翼翼,唯恐哪个词用错了:“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会觉得她在勾引我,暗示想和我上床。”
“滚。”
“大少……”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滚出去,给我订张回国的机票,”
张文山寒气森森,如在地狱,“顺便在尼斯蔚蓝国际海岸机场转个机。”
具体负责订票的小哥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什么大少爷回大陆,会去法国转机。
这分明是两张机票,怎么才能算行程中转。
肖重云发现,那个叫青龙帮的留学生混混组织已经很久没有事情传出来了,与此同时,他的小学弟越来越阳光开朗,并且十分自来熟。
虽然每周登门还是彬彬有礼,一口一声肖学长,但是竟然会带几样蔬菜和一斤牛肉,还能煎出一个心形的荷包蛋。
肖重云把这个变化归结于学弟在自己的开导下终于走出阴影,变得积极乐观,认为是件好事,也就没有太在意。
况且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意志消沉,心绪不宁,也没有什么心思看学弟展示厨艺。
Nicolas问他:“肖学长,你怎么了?”
窗外下着小雪,棉絮一样的雪花从铅灰色云层中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肖重云觉得冬天太重了,像一床冻僵的棉被,冷冰冰地压在人胸口上,透不过气。
房间里暖气虽然足,可是心底终究是冷的,于是就抓住了最近的一团火。
小火苗纯洁无辜,什么都帮不了他,可是肖重云还是说了:“我说过,我和我兄长,相互都恨不得对方死。”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恨他,平心而论,小时候他对我不错,我曾经真心把他当哥哥,”
他闭上眼睛,慢慢开口,“可是人长大了,就得面对利益。
我的家族为了发展和壮大,从来不允许财产分割,因此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继承家业。
我倒不是想继承什么,小时候还曾经私下写过一份放弃继承权申明书,但是后来我把它撕了。”
“为什么?”
Nicolas问,“肖学长,你缺钱吗?”
“现在父亲当权,我不缺钱,只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必须保护我母亲。”
肖重云自嘲得笑,“你叫我肖学长,其实我自己都不太确定,我是不是姓肖。
或许我应该姓别的,但是我妈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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