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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之夜,文帝在清安宫设宴,直到开席才发现六个儿子少了一半,于是天枢他们私自离宫的行为被逮了个正着。
“出宫去玩是我的意思,父皇,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面对铁青着一张脸的父亲,天枢下意识地把天权往身后一拉,不过小家伙还在为纸鸢的事情生气,根本不领情,反而跪得离他远了一些。
有了天枢主动承担错误,胤文帝虽然生气也就下令将他们四个在宫中禁足一月,未作其他惩罚。
这要在往日也算不得什么,反正他们大半时日本来就是在宫里读书练剑的。
不过天枢还是很不高兴,因为他一直挂在胸前的那条小白鱼不见了,想来是那天和那个热情的胡人相撞时弄掉的,偏偏他又被父皇禁足,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寻找机会也没了。
几年前他曾在紫微山捡到一块奇石,材质特殊,无人识得是何石料,半黑半白,浑然天成,天枢把它雕成了两条小鱼的形状,一黑一白,合起来则是太极的图案,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那条黑色的小鱼他在回京时送给喵喵了,那也是他送他的诸多礼物中他唯一戴在身上的,就像当年的那只翡翠小猴子。
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这条鱼搞丢了,心中自是懊恼。
半个月后,天枢再度溜出宫,悄悄找到东湖客栈。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他听客栈老板说那位有双奇怪眼睛的客人已在三天前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浮上心头的些许失望。
他的小鱼大概真的找不回来了,出了客栈的门,天枢有些心不在焉,没走几步就又撞上了人。
第十章
“上回急急匆匆的是忙着找人,这回慢慢悠悠的又是在找什么啊?”
天枢心中烦闷,正埋头往前走着,背后传来一把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低沉独特的嗓音,略显生硬的汉语,很像是他那天撞到的胡人少年。
天枢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只见那少年双手环抱于胸前,背靠在墙上,清冽的目光透过喧嚣的人群看向无尽的天空,深邃的眼底有着若隐若现、寓意深刻的笑意。
“是你!”
天枢喜出望外,疾步向少年走去,惊喜道:“你还没走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很想我走吗?”
阿烈古琪反问,明亮的黄金双瞳直直看向天枢,话语间却没有多少质问的意思,更多的是玩笑的成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带着一些迟疑,天枢筹措着合适的语句,解释道:“有点意外。”
“我也很意外。”
阿烈古琪笑,继而肃容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我被我父……父亲禁足了,今天是溜出来的。”
天枢见他面露愠色,不由出言解释道。
好险,那句父皇都到嘴边了,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天枢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他反应快,差点露馅儿。
“因为弟弟走丢的事情吗?”
阿烈古琪想起那天他急急忙忙拖着弟弟离去的样子,大概是走得太急了,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天枢竟连招呼都没和他打一个,使得难得主动管回闲事的阿烈古琪颇有些失落。
“不是,是因为我偷偷带着弟弟妹妹出门玩。”
天枢撇了撇唇,神情相当无奈。
父皇真是个老古董,出宫玩玩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关他一个月禁闭,他又不是天权,才不会乖乖听话呢。
还是三皇叔好,他和若即若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从来不会干涉他们。
“是么?”
阿烈古琪又笑,“看来你很疼你的弟弟妹妹。”
莫名的,他有些羡慕他们兄弟间的情谊,这样的感情是他永远也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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