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样的菜色端上来,李澜看花了眼,蹭蹭冲过去,拿起一个梅花样儿的白糖糕就往嘴里塞。
李言阻止不及,乐意也看呆了,一旁拿着银针银碗银筷子准备试毒的太监们也都愣愣看着。
还是乐意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冲过去一边喊:“哎哟喂我的小祖宗!”
李言也忙喊了一声:“澜儿!”
李澜正咬了一口糖糕,哇得一声就哭了,把糖糕往地上一扔。
乐意赶紧把他抱起来,问:“怎么啦我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
李言面上已经带了阴沉杀气,看了看试毒的太监。
试毒太监连忙拾起那块糖糕,面色却一下子微妙了起来,但很快就将银针插了进去。
银针锃亮,一点都没有变黑的痕迹。
那太监将糖糕换了个手,向李言磕了个头,说:“陛下容禀,小的以为……六殿下是被,烫着了。”
皇帝愣了愣,神色微微缓和。
乐意听了,抱着李澜走到皇帝身边,说:“刘婕妤先前不得宠,宫殿又偏僻,膳食送过去的时候,多半不烫了。
她分位又低,是没有小厨房用的。”
李言伸出手在李澜额上敲了一下,冷着脸问:“是不是烫着了?”
李澜哭得一抽一抽,委委屈屈地点点头。
李言向旁一伸手,有宫女急忙捧上面巾,他帮儿子擦了擦眼泪,仍旧冷着脸,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没吃过热食,难道连热茶都没喝过么?”
乐意心说我的陛下诶,您老人家和一个傻子计较这个又是做什么呀?
李澜却更委屈,抽抽搭搭地指着桌上放白糖糕的笼屉,捂着被烫红的小手说:“呜呜呜……明明没冒烟的!”
李言被气笑了,又在他额上敲了一下,随即敛了笑意,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手掌,对身侧的宫人寒声道:“还不快去拿烫伤膏药来!”
托了烫伤的福,李澜整整一顿饭都被他父皇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
乐意在旁伺候着,倒觉得纳罕。
皇帝一贯吃得不多,六皇子却是好胃口,而且好养活,什么都吃,什么都说好吃,连带着皇帝也被他哄得比往日多了三成饭量。
回头应当将这件事和黎掌院说一说,若真的是好事,要不下次还是都叫六皇子陪膳得了。
李澜吃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还是捏着个枣泥馅儿的兔子包不肯放手。
皇帝吃的东西当然都是极精致讲究的,一个枣泥包子也捏得栩栩如生,小兔子情态娇憨,一双眼睛朱红剔透,难怪孩子喜欢。
李言嫌弃地看着李澜手上的油腻,强硬地把那个兔子馒头从他手里拿走了,叫乐意过来给他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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