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润州通判谢琚德才出众,可以召他进京,为安阳郡王傅。”
谢别按在肋下的手掌加了一些力气,又过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地说:“劝进表,臣是绝不会写的。
臣这张老脸,还要留着面见陛下的。”
他说话时,眼看向殿外,李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孟惟步履匆匆地赶过来,大概是听到了谢别的话,脚下慢了一些,但还是款步进了殿门,先向李澜行礼,又向谢别行了一礼。
谢别看也不看他,径自道:“至于谢琚,殿下若是在向臣问政的话,臣以为加皇长孙为安阳郡王是好的,但安阳郡王才三岁,还不到进学的年纪。”
“三岁……”
李澜伸手比了个剑鞘的长度,想了想,道:“是小了点。
谢丞相,你还没说呢。
那谢琚是你什么人么?他姓谢,你也姓谢的。”
谢别终于深深地看了孟惟一眼,孟惟抿着嘴唇,恭顺地向他欠了欠身。
片刻后谢别清悦柔和的嗓音响起来:“润州通判谢琚……正是犬子。”
李澜“哦”
了一声,讲:“原来真是你的儿子,那安阳郡王傅,官是不是要比润州通判官大一些?”
“启奏殿下,是。”
这一回是孟惟接口道:“少说也要擢升两级。”
小太子兴致勃勃地问:“谢丞相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你怎么好像不愿意他升官?”
谢别快要被他气笑了,他伸手拿了一本奏疏打开,腕上金链细碎地响了几声,孟惟目光一凝,看向他的手腕。
谢别一目十行地看着手里的奏疏,仍旧十分温和地说:“殿下知道什么是质子么?不知道也无妨,正好叫孟学士为您讲一讲。
臣先看一看奏折,也好知道该怎么教导储君。”
“师相,学生并无此意。”
孟惟有些受不住谢别的冷嘲热讽,正要解释,李澜出声道:“质子,澜儿知道的。
父皇给澜儿说过,就是两国交战,以子为质。
啊,孤明白小孟的意思了。”
谢别将手中的奏疏向前一摊,忽然问李澜:“殿下的太子服可做了么?过几日就是大朝,服色是一定要更易的。
再说哪怕推诿说陛下病重免朝,殿下做了监国太子,也不能终日不见臣子。
再者接见臣子的礼仪也是一桩……孟学士想必也不能再以协同篡逆的罪名胁迫礼部陈尚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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