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李言跪坐在船舷上,抱着这些莲花莲蓬不作声。
他一时在想西洲曲,一时又拿不准李澜是不是知道西洲曲。
孟惟年轻跳脱些,胆子也大,叫他教李澜课业,三不五时就教些没正紧的东西穿插着,前几日的洞仙歌李言还记着,这时又想起来,觉得只罚了大半个时辰跪,罚的少了。
他回头看向李澜,李澜正在摇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箬笠戴在头上,倘若穿上短褐敞开胸膛,怕不是真的像个年纪轻轻的船夫。
这样的船夫若在西洲行船,定会被渔女争相"
停船暂借问"
的罢?李言眯着眼,想起李澜蜜色的胸膛,还有那沟壑分明的小腹上块垒分明,却又不过分坟隆的结实肌肉。
皇帝不自觉垂了眼,为自己的想象而羞赧,将莲蓬丢在一旁,看着船舷边的清波,下意识地伸手去碰了碰,清澈的水流碎在他指尖,李言觉得凉,收回手来,擎着那支荷花弄水。
荷瓣又落下三两,随着波纹浮到后头去。
李澜在后面笑着叫他:"
父皇快看,这是儿臣叫他们种的菱角。
"
李言闻言看过去,看到水中浮着一片藻荇。
自幼长在深宫的皇帝迟疑地眨了眨眼,总不好说自己不认得菱角。
小舟又停下来,后头传来一阵水声,李言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扶着乌篷向后望,看见李澜正趴在船头,大概是在捞菱角。
他忍不住出言叮嘱:"
澜儿,小心些。
"
李澜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抱了一捧菱角来,鲜嫩水红,珊珊可爱。
李言迟疑地看了看,问:"
能生吃的么?"
"
是啊,小孟学士说嫩红菱剥开能生吃的。
"
李澜在他身边坐下,轻易地剥开一个来,先是自己咬了一口,用力地点了点头:"
又甜又水,父皇尝尝?"
李言眯着眼看着他,看得李澜都心虚了,剥了个菱角递到他嘴边。
李言低头噙住,慢条斯理地嚼着。
确实很好。
可是毕竟是生冷的东西,他是不敢多吃的,李澜又给他剥了两个,他就不吃了,李澜点了点头,说回头叫乐意拿去煮熟了再进给父皇,会好克化些。
说着自己又剥了一个,正嚼着,忽然听他父皇温温柔柔地问:"
一口一个小孟学士,你和孟凡思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他整日都教你什么?"
李澜歪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流露出不解来:"
不就是父皇吩咐的那些,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国朝典故……哦,他近来常偷偷看些词曲什么的,说是要回家哄情儿开心,澜儿问他情儿是谁,他就含糊其辞的,不过澜儿觉得父皇可能会喜欢,就问他也学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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