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的孤魂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他从何处来,为何拿起笔,都变成了未解的谜题。
破破?那是他的名字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陆知非问出“你是谁”
这个问题时,男生的眼睛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停下笔,无所适从地看着陆知非,“我是谁?我就是我啊。”
但我是我,我又是谁呢?他们又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无数的问题纷至沓来,一度停止思考的脑袋重新开始运转,然而男生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记忆的碎片就像生锈的断裂的自行车链条,在地上拖拽着发出难听的声响。
链条被沾满黑色油污的手抓着,一遍又一遍摩擦着他的神经。
男生越想就越是头痛,越是觉得茫然。
他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心里的声音告诉他:只要画下去,只要继续画就可以了,不要管那么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管我,我只是在这里画画,你们凭什么来管我?!”
男生一把抓起地上的纸币抱在怀里,充满戒备地盯着陆知非和商四一步步后退,像盯着企图夺走他最后一点财产的劫匪。
他喘着气,全身泛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眸子却如血般鲜红。
“心魔发作了。”
商四微微蹙眉。
然而这个心魔却并没有像陆知非想的那样发动什么攻击,男生胡乱地吼了一通后,就跑走了。
他逃开了,或许是躲到哪个角落里继续安静地画他的画。
小结巴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责地绞着衣角。
如果他再强一点,能够打败心魔就好了。
陆知非心里的疑惑却愈来愈重,他把小结巴抱到怀里,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叫他破破吗?”
小结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小结巴要亲自演示给陆知非看,太白太黑自告奋勇给他打下手。
一行人踏着夜色来到了宿舍楼附近的车棚,这里停着的大多是学生的自行车。
以前陆知非也有一辆,他还用它载过商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载过商四之后那辆车不是经常爆胎就是老掉链子,陆知非修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地放弃了它。
后来马晏晏借过去骑了一次,说要载他喜欢的一位学姐去兜风,陆知非好心提醒他这车容易出毛病,可他没往心里去,一心要走文青路线。
结果车半路爆胎,马晏晏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扛了半路,差点没把自己累死。
回忆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冒出来,把所有无奈的、甚至于平淡的画面都窖藏成飘着醇香的清酒,引你莞尔一笑。
然后当你再回到现实时,会发现现实是如此的操蛋。
小结巴选中了一辆自行车,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的钉子正比划着要往轮胎上戳。
太白太黑则蹲在旁边帮他扶着轮胎,嘴里小声地喊着加油,并企图忽悠小结巴把“戳轮胎”
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
最让人无语的是商四,他蹲在自行车前一脸雀跃地作着现场指导,“戳那儿、那儿,用力戳下去!”
陆知非还来不及阻止,小结巴就在多方的鼓舞下,把轮胎戳爆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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