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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咧嘴笑了,然后安心地睡了过去。
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司瑜言都要到药王谷的别院独自住上一月,风雨无阻。
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
第一年,大周朝被一分为二,长水为界,南北两岸各自为政。
第二年,裴景吾灭向氏,向付心带着剩余的族人撤出了关外,居于蛮荒之地,永世不可再踏入中土。
同年,司书章在南岸称帝,立幼子司瑜言为储,其余三子划地封王,长子体弱留在颍川郡休养,二子三子则被变相贬黜至偏远南疆,无皇诏不得擅自离开。
第三年,南北两岸达成和议,暂停二十年兵戈。
裴景吾立宫氏女为后,新后是玉缘同父异母的妹妹。
年末,司喻世病逝,丧子之痛令司书章一病不起,遂禅位给储君,却不料司瑜言婉拒登基,且立了司氏长孙为新帝,也就是喻世和玉缘的儿子。
小皇帝只有三岁,难当大任,于是司瑜言做了摄政王,昭告天下待到新帝长到一十六岁,便还政于他。
这一年,因为喻世病故操持丧礼,接着圣上禅位、新帝登基、摄政为王……重重琐事缠身,等司瑜言安排妥当,马不停蹄赶到药王谷的时候,比从前晚了近一个月。
雨季已经结束了,一年四季都云雾缭绕的药王山峰终于露出罕见的真容,司瑜言怅惘地盯着对岸,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那里,绝望地把手伸向崖底。
历历在目,却是陈年往事了。
“皇叔,你在看什么?”
袍子被人扯了扯,司瑜言收回思绪缓缓低头,看见一个小肉球站在身边,锦衣玉带,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自己。
他惊愕一瞬:“敬儿,你怎么在此?”
这小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才登基的小皇帝,司钧敬。
敬儿老气横秋地皱着眉头,肉呼呼的脸颊胀鼓鼓的:“皇叔,我不喜欢当皇帝,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个金椅子上。
你们都不陪着我。”
别院的下人正在搬运行李箱子,司瑜言看着那些箱子,摇头叹道:“一路过来十几日,你躲在箱中竟然没被发现,难为你了。”
敬儿骄傲地说:“我带了干粮和水,每晚大家休息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来,只是……”
他略有羞恼,“有次没忍住,尿在里面了。”
很久没有笑过的司瑜言弯了弯唇角,他摸着敬儿头顶,问:“太后知晓你出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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