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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昱眼睑半阖,为孟词打开车门,孟词回想起曾经自己在警察局时有条不紊地一一罗列线索并直指凶手地址的情景,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头也有些发晕,她的大脑此时此刻仍然在高速地运转着,只是不是关于这个案子,而是她和岑昱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慢慢地阖上了眼,当岑昱在驾驶座上坐好,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时,突然微侧了头问她:“现在,你是在测试我?看我会不会在我最擅长的领域里站在制高点,测试我对你是否尊重?”
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孟词鼓起了两腮,摊手笑道:“是的,的确是这样的。”
这时候的孟词,不再是曾经被心理障碍围困的自卑者,她拥有自己的判断和决策力:“当然,你对我的尊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岑昱,你让我感觉到困惑,我曾经的说法让我感觉到困惑。”
她略微皱了眉,说出自己的疑问:“你是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也是一个优秀的破案专家,会的事情也很多,为什么会在偶然遇到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女人时对她一见钟情?这并不符合逻辑。”
她继续猜测道:“我想,大约是因为你的职业原因,你发现我很特别,而我的特别,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这让你产生了研究的欲望,所以你才会到我常去的地方观察我。
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天,我很狼狈,坐在雨地里,是很典型的弱者形象,那一刻的我激起了你的保护欲,一般来讲,人总是会容易倾向于弱者保护弱者。
而那天也确实是一个好的时机,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我,很容易使我对你产生好感,为你观察我提供契机。”
岑昱的眸色深了深,但他仍然面色如常地开着车:“词,这是一段并不算精彩的推理。”
孟词不接他的话,只偏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是在一开始就喜欢上我还是在观察的过程中喜欢上我的?我不否认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特别的。
我也不否认我身上确然存在吸引你的因素,比如颜值。
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感情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我只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感觉到体内的苯基乙胺、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分泌旺盛。
这是一见钟情的症状,于是我经常观察你,在通过对你的观察以及后来的朝夕相处,我为你进一步分泌出内啡肽和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
这些化学物质让我在和你相处时感觉到愉悦,在我看不到你时产生不适的感觉。
用中国文学中比较文雅一点的说法是,我对你的好感经过时间的累积成功地转化为爱,当我见不到你时产生的不适俗称为相思。”
岑昱不紧不慢地说,脸上的神情既不是往日的温煦,也不是面对别人时的冷漠,而是真挚。
他说的这些话很真诚。
孟词的耳朵又在发烫了,她点了点,旋即又说:“其实我并没有测试你。
我知道你不会在你擅长的领域看不起我,也知道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但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是,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爱’,你就可以容忍我思念另一个人并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产生怀疑?毕竟我曾经试图和你分手。
还有,对于我们的这段关系,我并没有很坚定。
这些,我觉得应该会让你觉得很累。”
岑昱一时有些无语,半晌,他才这样和孟词说:“你应该明确的一点是,我是一个天才。”
孟词心中诧异更盛,她看向岑昱,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总是静静地微笑着的少年对她说:“我是一个天才,你应该知道。”
那时候王临已经走了,她和沈信表达自己的伤感时,沈信曾这样说。
那时候,她和他走在南城县古老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中,他脸上的认真显得格外郑重:“所以,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会让你感觉到快乐。”
那时候她眨巴着眼看他,因为他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平时基本都是她和王临说,然后他一针见血地插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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