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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殷,或许亦是如此罢。
此刻我才知晓,自己身在南周的那些日子里朝思暮想所要回到的后殷,原来一直只是那两年前的后殷。
然而逝水如斯,当我还停留在原地之时,后殷却早已不复当初了。
“何有此问?”
我听闻他此言,微微一愣,随即无奈笑道,“难道公表亦将我视作叛国之徒,理是人人得而诛之?”
“子翩,我自然信你。”
宇文师轻轻一笑,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只是,皇上和后殷百姓早已对你恨之入骨,纵我一人信你,又有何用?”
我闻言胸中一痛,沉默了片刻问道:“公表,我暂留南周,不过一时权衡之法,况更名改姓,未献一策……只为伺机而归。
投敌之说,却又为何这般满城风雨?”
宇文师忽然抬眼看了看我,顿了顿问道:“子翩,你当真未献一策?”
我见他这般质疑,反倒有些讶异,随即却又坚定道:“敢以性命担保。”
宇文师闻言微微皱眉,看着我似是有几分犹豫,叹了叹,终是缓缓道:“子翩,宣武帝薄待隽玉公主,致其魂归身殁。
此事……当真于你无干?”
我未料他竟提及此事,起初一惊,随即意识到异样,沉下面色回问道:“公表何出此言?”
“子翩,”
宇文师又轻轻叹了声,舒出一口气来,缓缓道,“前些日子,我军截获了一封送往南周军中的秘信。”
“何人所写,又所为何事?”
我见他有些吞吐,便有几分急迫地问道。
“乃是南周长公主派人秘密送予主帅司马洛的。”
宇文师抬眼定定看着我,道,“信中提及诸多事关子翩之事。”
听及萧沄之名,我不由一怔,不详的预感隐隐在心内蔓延。
片刻后,才缓缓问出口:“何事?”
宇文师看着我,却迟迟不开口。
我自觉一股不安之感在心内盘桓不定,忽地有些烦躁,忽地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重复道:“公表,她在信中所言何事?”
“子翩,”
宇文师忽然笑了笑,但面上仍有一抹掩饰不去的不自然之色,叹了叹道,“信中极言你虽为降将化名投周,但这几年,从提议巢湖一战后趁势收复沦陷三州,到此番作战提出以东路水战为主,几番如此,献策有功,故惠英长公主意派你去司马洛军中相助,但唯恐皇上不愿……忍痛割爱,便请司马洛将军上书给皇上,请你前往相助……”
“荒谬!”
我闻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萧沄原是已经为我布下了这般身败名裂的局,那般无故放我北归,实则不过以逸待劳,让我自投罗网而已。
不由嗤笑一声,“此信漏洞百出,荒谬至此,难道皇上便毫不怀疑?”
宇文师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微微颔首。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片刻,忽然凄凉一笑,道:“原来我独孤鸿自视一片赤诚,到头来竟从未得到皇上的信任!”
“子翩,其实……也并非如此,”
宇文师缓缓道,“皇上原本亦是觉得此事难以置信,然而信中提及你与那宣武帝之私事,牵涉到隽玉公主。
皇上一时气急,便……”
我闻言已不再有何惊讶,自知已落入萧沄布下的圈套。
只得无力地苦笑一声,对宇文师道:“公表,事已至此,信中所有,你但说无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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