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车里,看着清清冷冷的楼栋里亮起灯,熄灭。
很快,楼上的窗又泄出一片黄光。
她去哪,光跟到哪。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门下车。
钟亭到家后洗澡,出来时,门铃在响。
她擦头发,往客厅去。
铃声响了几遍终于结束,空气静止几秒后,陡然又响起。
钟亭往门口望了一眼。
门忽然开了。
男人站在门外,一身寒气。
因为缝针,头发剪成了短短的平寸,门里透出的光照着他半个身体,面部轮廓清晰硬朗。
额角的一块青紫还没有完全消去,他偏着头,望着她的目光既颓废、又□□。
还是那副随性懒散的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事?”
“来还你医药费。”
停顿了下,钟亭:“好,一千八。”
她身上宽宽套着浴袍,袖子在手腕处半卷,湿黑的头发都梳在脑后,面孔白皙冷淡。
何志斌掏出钱包给她。
他爱用现金,钱包一打开,厚厚一叠红色。
“今天生日?”
他看着她打开钱包。
四周很静,很轻地笑了一声,钟亭口吻淡淡,“你当你是谁?”
拿完钱,她把钱包扔回给他。
“还有事么?”
他看着她。
她关上门。
钱放上冰箱顶,她取出瓶冰水,仰头喝。
水放上餐桌,她把头发向后梳了一把,往房间走。
黑暗中,男人颓然地斜靠在门边的墙上,望着楼梯口的窗。
忽然之间,身旁的门再次开了。
他转过身。
灯光混着暖气源源不断地往外跑,与外面的冷风黑暗相交汇。
四目相对。
安静中,忽然响起极其清脆地一声,钟亭扬手一个耳光。
动作干净利落,何志斌连眼睛都没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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