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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程凌燕这般伶牙俐齿地讲话,本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掌柜的也不该多争论。
他直道晦气,在出雅间前,冷冷留了一句:“日后若是程小姐不愿买头面,那就别让小的三进三出给您送东西挑拣了,小的也是要做生意的,总得找些要买东西的买家伺候着!”
“你!”
纵是程凌燕气得跳脚,也不得不说掌柜的这句话没说岔。
总得是要买东西,店家才会殷勤小意伺候着。
待堂倌将银票还来,程凌燕清点了一番,背着丫鬟塞给了吴翠簪。
待吴翠簪走后,她突然吩咐丫鬟,道:“你去跟着这妇人,看看她家住哪里。
我先回府上了,等你消息。”
丫鬟不明就里:“小姐?”
“别多问,也别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程凌燕目露凶光,那丫鬟缩了缩脑袋,只能悄悄去跟着吴翠簪了。
马车里,程凌燕闭眼小憩。
她突然有一个胆大妄为的想头,若是除掉这吴翠簪,岂不是就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吴翠簪也不可能三番两次来寻她讨钱了?
这点子妙极,程凌燕心肠冷硬得很,她压根不在意吴翠簪是不是她亲生母亲,但凡拦她路的人,那都只有死路一条!
程凌燕从丫鬟口中得知了吴翠簪的住处,她悄悄寻了流匪,给了银子,让人纵火烧死了吴翠簪,又将她家洗劫一空。
吴翠簪本就不是京都人士,所以无甚亲人替她伸冤,大家只道是流匪猖獗,人心惶惶了几天,这事儿也就被抛诸脑后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中秋节。
中秋节前三天,陆宝儿派人出谢府选购一批中秋节要用的瓜果或祭祀品,中秋节可以在家中立香火小鼎祭祖。
京都的中秋节也如同乡下那般要吃月饼,然而京都的月饼和乡野小镇里的不同,不像那些穷乡僻壤图方便将月饼一律蒸成圆形,而是捏出菱花的形状,中间嵌着枣泥馅儿或是酸梅核桃碎,用这样的花饼祭奉月神,乞求来年平安、一家团圆。
谢君陵品阶不高,五品以上的大臣都要赴宫宴,以示陛下爱重朝臣。
像谢君陵等人,圣上逐个儿送了几坛御酒,便放了他们家去,还给了一天的假。
中秋节当日,谢君陵便是在府中同陆宝儿一齐过的。
他早起惯了,睁眼时,见一侧瑟缩成猫儿般的陆宝儿还未醒来,原本想起身的心思又淡了些。
万一他动了动身子,惊扰到陆宝儿便不好了。
谢君陵打量侧身熟睡的陆宝儿,只见小姑娘眼睫黑浓,鼻尖挺翘,似琼玉珠宝,朱唇如染血,粉里透着一丝红,让人心生怜爱。
他不知为何,无端端探出了手指,企图触碰一下陆宝儿。
纤长的指尖行至半路,陆宝儿蓦地睁开了眼。
谢君陵颇有些尴尬,奈何他城府深沉,绝不会喜形于色,是以慢条斯理缩回手指,权当无事发生。
陆宝儿见谢君陵醒了,抿出一丝笑来,软糯地唤:“夫君醒了?怎么不喊我?哦,难不成是被我动人睡颜给惊艳了,所以趁我熟睡细细打量一番?”
当然这一段是陆宝儿为了逗谢君陵,胡诌的。
哪知,谢君陵却有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他小心翼翼避开陆宝儿打量的目光,垂下浓密的眼睫,手掌屈拳,以手掩唇,轻咳道:“怎么可能?为夫不过是觉得你睡相太丑了,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
故而心底发笑,忘记喊你。”
“……”
陆宝儿有点不满,她好想犯一犯七出之条,揍一顿谢君陵呢!
“好了,起身吧,时候不早了。
我喊嬷嬷来,为你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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