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拒绝,刘泽之也不勉强。
三浦匆匆夹了几筷子菜,埋头吃饭,很快放下碗。
其他三个人不好再喝酒闲聊,也只好扒了几口饭,填饱肚子了事。
刘泽之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凶杀案无外乎为了钱财、感情纠纷、私人恩怨这些原因,再或者就是一时冲动发生争执,失手杀人。
这件案子,我看要先搞清杀人动机,才能说得上找出凶手。
三浦君,你说哪?”
三浦仁和点头道:“有道理。
山木宿舍里钱财没有丢失,山木惠子身上的首饰也都在,可见不是为了钱财。
惠子夫人刚到上海,应该也不和人结怨。
一时冲动吗?原因哪?何况如果发生了冲突,为什么周围住的人都说没有听到山木的宿舍曾经发生过激烈冲突的声音。
一个女人在家,人生地不熟,又怎么可能和人发生冲突?酒井雄是个宪兵,从现场可以看出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袭击打死的,所以事前发生过激烈冲突的情况可以排除。”
刘泽之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地说:“那就只能是因为感情纠纷了,山木君……男人嘛,我曾和他一起去酒吧喝过酒,他和酒吧的女招待似乎很熟捻……我是说……是不是惠子发现了什么,还是什么别的女人不甘心,于是……我也只是猜测。”
“不可能。”
三浦仁和当即提出异议:“刘科长你不明白,我们大日本的女人是很温柔的,丈夫在外面逢场作戏,妻子绝不会因此吵闹不休。
而大日本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也不证明和妻子的感情不够深。
特别是一时兴起,玩弄那种下贱的中国女人,和玩弄猫儿、狗儿,没有什么区别。”
刘泽之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腾,灼烧的他五内绞痛,这一刻,他不再后悔一时冲动杀死了那个日本女人和酒井雄那个强盗畜生,如果不是因为身负重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眼前这个信口雌黄的人渣!
三浦仁和问道:“郭大夫,死亡时间能不能再精确一点?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五月二十五日早晨五点,十二个小时,太长了,这个时间段里几乎所有住宿的人都回过宿舍,嫌疑面太大。
需不需要行文警署要求提供帮助?”
郭军医答道:“我估计警署的人来了也无能无力,两个人死亡时间太长了,目前的技术手段只能做到这一步。”
“毛骏,能通过现场发现的那支手枪追查凶手吗?现场还有什么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吗?”
毛骏答道:“那只枪是德制点三八口径的手枪,这种枪黑市上太多了,而且经过鉴定,只开过两枪,就是杀死山木惠子和酒井雄的那两枪,指纹也被凶手抹去了。
不是不能追查,但是工作量太大,而且多半会无功而返。
除此之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情况。”
众人一时皆都默然,半响,三浦仁和做了决定:“既然如此,就查到这里吧,我给李主任写个报告,作为一桩悬案,先挂起来,以后有了新线索再追查。”
刘泽之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三浦君,这样不好吧?山木君平日和我们关系都不错,他痛失爱妻,我们查了不到半天的工夫,没有任何结果,就此结案,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也不好向山木君交代。
查得出来查不出来是一个问题,是否尽力去查,又是另外一个问题,我看还是再想想办法吧,反正李主任命令我们几个查案,其他的工作就可以放一放,或者让别人去干。”
三浦嗤之以鼻:“刘科长,你是没事,在下可是忙得很呐。
你知道76号现在发生了多大的事吗?把我拴在这里,也许会误了大事。
既然追查下去,抓获凶手的希望也很渺茫,何必做无用功?至于如何向山木君交代,我相信山木君是不会不分轻重缓急的,否则他就不配做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
现场调查之前被刘泽之强行劝到医务室接收输液治疗的山木龙三,从安眠药的药力中醒来,发了一会呆,起身向宿舍楼走去,凌晨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大门口刘泽之的那间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他走到门口,恰好听到刘泽之和三浦仁和的对话,一股无名怒火腾地升起,他一脚踹开门,怒骂道:“三浦,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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