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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声歇,谈笑声止。
寂静的大殿内,唯有一人突兀的脚步声骤然而起,向着殿内的王座渐行渐近。
瑰丽的红,夺目的红。
一如他带给人的惊艳,动人心魄。
一头长发披散而下,未有任何点缀发饰。
手捧暖炉,一步步向他走来。
琳琅手持玉杯斜靠而座,自那抹红色的身影入殿,便再也未曾移开视线。
目光轻轻一瞥,四周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
微一用力,玉杯未动,杯中却已波涛汹涌,琼浆翻搅。
聂远之,当真是没叫自己失望。
只不过此时此刻看着群臣的反应,琳琅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自己设下的那些试探。
心中一恼,不由冷言相讥:“聂远之,在海青兴风作浪不够,来我北国还想翻江倒海一番?”
这人还没站定,话就冲着他来了。
果然,小人难伺候,身为王上的小人,更难伺候。
北国朝中觐见,武将行单膝跪礼,文臣行躬身之礼。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轻轻弯腰放下暖炉,他撩起下摆,弯腰屈膝,双膝跪地。
非武非文,他虽被封为七品参里,可北国众臣眼中,他依然不过是个伏臣。
“臣聂远之,参见王上。”
双手支地,他行的该是此般伏地大礼。
一礼行毕,聂远之却没有起身。
而见他行如此大礼,琳琅心中非但没有开怀,反而益发不悦。
“聂远之,起来说话。”
“微臣不敢。
王上刚才所言,虽非出自微臣本意。
可微臣自觉有罪,还望王上责罚。”
他是北国的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自己认错低头就是了。
“喀叻——”
上好的玉杯瞬间毁在手中,醇厚的酒香四溢,沾湿了衣袖。
大殿之上,北国的朝臣个个低眉垂目,早已从刚才的惊艳中回神。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王座上传来的阵阵寒气逼人。
“王上,今日乃冬祀日,不易大肆,忌辛火。”
群臣闻得此声,不禁各自暗暗缓气。
若说这北国之内何人能止得了王上的脾气,那眼前的裴相大人,绝对是少数中一位。
只可惜这一次,他们似乎猜错了。
“裴嗣衣,前几日的教训还不够吗?本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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