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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窗前的阮恒舟神情专注,黑眸温柔而安然地凝视着位于其两膝之间的金色大提琴——如同大提琴家以往静静凝望他的幽静目光一般柔和;只是在月色下觉察到恋人神情的变化,却莫名地更让聂严哲心悸。
他神差鬼使般地随着阮恒舟的举止而动,目睹那短短的琴弓在抑扬间带出更为优美深沉的曲章,如同叹息般吟奏着,轻易地便让他这位从不了解音乐的局外人,明白了为何这种乐曲时常被人评为如同歌唱吟咏般的存在。
离奇地消却开口的打算,聂严哲忽觉身处之地在这瞬间是那么宁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愣愣地望着已然习惯了三年的清俊脸庞,在这哀伤婉约的乐章里,一举便凝住了所有的思绪。
渐渐地,他有些恨这股从空气里莫名体会到的感伤。
所幸阮恒舟结束时这段曲目时,那更为复杂而决然的抒情演奏并不柔弱,总算让聂严哲冲淡了一些怅惘。
「想不到你拉得这样棒,如此看来,以后的几次演奏会也一定会成功。
」聂严哲待阮恒舟放下琴弓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开口打破了沉默。
阮恒舟垂目,没有接话。
「这曲子叫什么?」聂严哲拼命挥去脑中让他心恸难安的乐曲,不得不承认,或许阮恒舟在这个方面的确有天赋。
「《阿佩乔尼奏鸣曲》。
」阮恒舟无所谓地绽开唇:「它应该有钢琴伴奏,那便更好。
」
「打住吧,我可没你专业。
」聂严哲举步上前,「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抱歉,那时我正与小晨……」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起,聂严哲奇怪怎么还会有人打扰,然而开门时却看着一位身着搬运公司工作服的陌生男子。
「你不接电话,我只好等你回来说清楚……」
阮恒舟示意那位男子进来,拾起他小心放好的大提琴,待那人走出屋门才抬眼看向聂严哲,平静地启唇:「我们分手吧。
」
直到现在,聂严哲也不大明白当时他为何眼睁睁看着阮恒舟离开。
或许是有外人在场,抑或许这原本就是他追求阮恒舟的打算之一——只要程晨永远在他身边,阮恒舟的离去应是迟早的事。
只是,这个晚上阮恒舟没有出现在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多的家里,多少让聂严哲心情复杂。
阮恒舟走得很干脆,除了他的琴,什么都没有带走;如果不是脚不方便,估计他也不会让搬运公司的人来,这些都让聂严哲有了一种对方不会离开太久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也没有了可拥抱的身体以及美味的早点,多少让聂严哲有些不开心。
他觉得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情感。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进豪华的办公室,精干的女秘书卡门立即体贴地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帮我订一只PATEKPHILIPPE,然后送到恒舟的工作室。
」聂严哲一边翻着摆在他桌上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卡门说道。
他没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刻意掩饰他与阮恒舟的关系。
卡门是跟他五年的员工,私底下两人的交情也不错,自然就更是放心。
现在他觉得只要稍微哄哄阮恒舟,这个对他唯命是从的男人便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来。
「你忘了今年元旦,你已经送给他一只这种牌子的手表了?」卡门耸耸肩,这个金发美国女人见怪不怪地对她的老板说道:「他很喜欢这种限量版的精美礼品,当时他非常开心,为此我还特意看过那只表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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