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过鬼相公的踪迹。”
男人默不作声,投下的阴影在地上渐渐移了过来,直到将太师椅上的纸人全然覆盖。
灯火黯黯,他在纸人身前立定,眼底泛着青灰,有如阴翳,端详着她。
“你方才说,你死后,无香火为食,将要魂飞魄散……”
他幽深的目光凝视着纸人,淡淡地道,“倒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沈今鸾警惕地看向供桌上的香火,又瞥了一眼顾昔潮。
他长久交覆在背后的双手松了开来,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右手的箭袖,手背瘦长有力,蓄势待发。
沈今鸾端坐不语,攥紧了袖口,心中盘算着若是顾昔潮突然发难,识破她的真实身份,她该如何抗衡,抑或是逃跑。
她已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此地供桌掀翻,香炉砸烂的场景。
谁知,顾昔潮抬起手,只是漫不经心地摘去了香炉里已燃尽的香杆。
而后,他从旁取出三炷清香,在烛焰里灼了一下点燃开来,再轻轻甩了甩。
火星子翻飞,来去之间,顾昔潮已熟练地将三炷香供于纸人面前。
沈今鸾睁大了眼,被迫猛吸了一口他所燃的香火,顿感神识充盈,软飘飘的魂体又有了力气。
她惊呆了。
赵羡说过,唯有至亲至爱,方能为亡魂供奉香火。
非亲非故,顾昔潮为何可以给她上香?
追凶
沈今鸾恍惚了一下。
顾昔潮敬香之时,举止端雅,还有点少年时贵公子的影子。
记忆里白玉一般的一双手,长年握刀,指茧丛生,青筋历历分明,再往上,护臂粗糙破旧,刀痕犹然,身经百战。
沈今鸾皱紧了眉,把头一扬,偏向另一侧,不去看供桌上丰饶诱人的香火。
可耐不住那烟气就是寻着了门道似的往她魂魄里钻。
她轻哼一声,嘟囔道:
“无功不受禄。
顾将军的香火,我可受不起。”
搞不好就是一碗断头饭。
男人并不言语,毫无表情的面容在烟气中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趁他不注意,沈今鸾又悄悄滴嗅了一口香气,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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