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当你离开这里时,是否也曾
像我一样落泪,是否会为遥遥未知的将来感到彷徨和无措呢?
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滑落,轻歌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她的手机响起来了,依旧是那首缠绵悱恻的曲子:记忆像游乐园般精彩,我们像对恋人相爱,幸福是应该不会当然……
轻歌知道是小乖打电话催她过去了,她转身离开,脚步不稳的向西门走去。
轻歌没有发现,就在北苑2舍边缘的墙角处,一名杵着拐杖身材高瘦的男生背靠墙壁,仰着头,无声地哭泣。
他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声。
黑框眼镜下的双瞳空洞无声,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水汽早已模糊了他那副老旧的黑框眼镜。
他的手狠狠地掐住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右腿,仿佛那是这世间最令他痛恨的东西。
他多想冲出去替她拂去眼泪,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不可以。
轻歌去到了蜀香酒楼,全班同学疯狂地喝酒笑闹,酒瓶扔得到处都是。
同学们喝高了,在包间里又笑又跳,小乖醉醺醺的抱住轻歌,红着眼眶口齿不清说:“轻歌,咱们明天就……就分开了……咱们宿舍将来肯定就数你最有钱,你……你记得要来看我们啊……”
轻歌回抱住小乖流着泪说:“你这个死小鬼,我要不去云南看你,你就打电话来骂我。”
“你……你说的啊……不能反悔……”
小乖打了个酒嗝。
轻歌看到了她们班里的王天,那个又高又文静的男生此时正盯着她怀里的小乖。
班里的人都没有想到,王天竟然考了云南的公务员,以他的实力,留在南京一点都不困难。
也许,王天是为了小乖去云南的,可小乖还有男朋友李泽宇啊!
况且,一直以来,小乖只把王天当成可以抄试卷的好兄弟,王天自己也说,他考云南的公务员,只是因为那边偏远,公务员更好考一些。
轻歌转头,看到陶宝扑在高明怀里哭泣,陶宝剧烈颤抖的双肩表明着她此刻心里巨大的悲伤。
高明没有出国,可他也没有留在南京,他跟陶宝一样,进了农行,只不过,一在安徽农行,一在辽宁农行。
高明在父母的要求下,回了老家辽宁鞍山。
也就是说,明天过后,陶宝和高明这对恋人也将分开,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样的结果,已经与分手无异了。
高明的双眼是红的,他脸上虽挂着微笑,可轻歌看得出来,高明的心里也是难过的。
但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高明没有勇气违抗父母为陶宝留在南京或是安徽,陶宝也没有勇气抛下一切,追随高明去那么遥远的东北辽宁。
高明的妈妈也是不喜欢陶宝的呀,陶宝过去那边,无异于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她又怎么能离开自己的父母,跟高明而去呢?
轻歌看到身边的赵飞燕章妮妮还有胡乐乐,她们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啤酒,那虽然度数很低,对于她们这群没有任何酒量的学生来说,喝多了仍然会醉的。
这几张桌上的男男女女,有人笑闹,有人哭泣,有人喝酒,有人悲伤,总之,都在全力发泄着自己离开学校时一切凌乱纷杂的情绪,那种复杂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是不舍还是感伤还是痛,只想用这种疯狂的方式发泄出来。
这样,当明天离别真的到来时,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也许就不会那么悲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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