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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熟睡,家人屏退之后,是属于两个人的夜幕。
Yaddo不知道能否将这一程苦痛欢喜的辛劳比作一季蜿蜒险恶的拉力赛,因为深知,抵达终点的欢喜程度并不在同一数量级。
他也不知道其他的夫妻在他们的第一个结晶出生时是何种的表现和心情,因为深感,自己怀抱孩子,手握妻子的极致喜悦。
童路说,Finally,Iarrivedatmydecision。
Yaddo问,是什么。
童路说,我要用中文说。
Yaddo摇头,又点头,你欺负我。
童路笑,用中文说,我下定决心,如果这是我的幸福,那就伸手去抓住,抛弃掉过去,从这一刻开始。
Yaddo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童路只是保持着笑容,辗转着反握住Yaddo的手,紧紧地,她说,我刚才说,Thankyou。
阿克顿的别墅在童路产后初次回家时焕然一新,墙壁是粉刷过的清新苹果绿,桌椅沙发都更换了位置,壁上的油画换成MarcChagall的《生日》,花园里不知何时种下的黄色大丁草正摇曳生姿,婴儿房布置得令人咂舌,这一日,正是童路的生日。
平静度过数日,忙碌于孩子的哭闹,喂乳,尿布,没个够的守在身边寸步不离,也忙碌于朋友家人的恭贺道喜,早已开学的康庄日日下课后前来与Aquilo逗弄,母亲父亲每日皆来探访,加之童路的同事,Yaddo的朋友,车队的同事,以及远从美国飞来的老上司Brace,一楼客厅摆满礼物和鲜花。
Yaddo在Aquilo的户籍填写中正式写下AquiloLeison,以及中文名,童觅。
研究商讨接下来的打算计划,许多问题童路都一一搬上台面,诸如Yaddo退役的决定,退役后的工作,她自己产假之后的工作,孩子的照顾时间。
彼此都知道,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必将有无数争端,意见不和,也有可能意气之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既然无法预料,那么只能现在就约定好,一切都可以有心平气和坦诚相对的解决办法,Yaddo把每一个即兴的约定都写在纸上贴在墙上,童路附注上中文,比如不论争吵到何种地步,都回头想他的好,理智理智,分析清楚到底是谁错了,当然还有那句她没有为Yaddo翻译的,我下定决心,如果这是我的幸福,那就伸手去抓住,抛弃掉过去,从这一刻开始,只是最后一句换成了,从每一刻开始。
然后Yaddo前往法国科西嘉岛,陡峭的沥青山路仿若一片坦途,再是西班牙佩斯,狭窄的砂砾路面挡不住前程。
童路在电视新闻里看着手举分站冠军奖杯的Yaddo,听他说:我想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快点见到我妻子和刚刚出生的Aquilo,你们知道他有多可爱吗?
她对着怀里的Aquilo微笑,Aquilo仿若在回应她般咧开嘴,叽咕叽咕的呀呀,这一刻,珍贵无比。
推着婴儿车,童路和母亲散步在KensingtonRoad的林荫路上。
道路两旁散漫高大的浓密枝叶,雾霭的空气里充满伦敦雨后独有的豁然新鲜气息。
夏令时将在这个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日结束,伦敦的秋天缓步而行,一派心意沉淀,平心静气的样子。
路的尽头立着跑步而来呼吸未定的Yaddo,她觉得十月的伦敦,不,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新的。
--LAFIN--
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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