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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妩又踢又甩,好不容易挣开,狠狠将草药尽数甩在赵云身上,反手抹了把泪,咬牙切齿:“狗咬吕洞宾!
你发什么疯!
还不是要给你敷药么?不嚼碎了怎么敷?”
“嚼?嚼……草药?”
赵云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出手没分轻重,听到她这句话,脸上才浮现起来的歉意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看王妩的眼神好像她的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大红花,抿得死紧的唇角似控制不住地轻轻抽了一下,“此药需先取水煎熬,再用其滤下的药汁来清洗伤口……”
“什么?”
王妩猛然抬头,正好看到一小枝黑色的药枝挂在赵云前襟上,不由脸上大红。
赵云原以为她是故意捧了这么一包草药来做做样子,借口离开中军帐,却不想……王妩原来根本就不知道这药该怎么用。
公孙瓒用的药都是军医摆弄的,王妩这回不但没吃过猪肉,就连猪跑都没看过。
王妩进中军帐时,公孙瓒身上已经绑了一堆馒头似的裹伤布条,压根就没看到军医是如何用着草药的。
对于看多了古装剧的人来说,王妩率先想到的是塞一口草药嚼一嚼吐到伤口上的这种随处可见的万能治伤法,而不是拿一把草木灰香炉灰直接按到赵云伤口上去,已经是赵云的万幸了。
赵云浑然不知自己其实算是逃过了一劫,扭曲的表情很快一闪而过,只当是王妩一直身在闺阁之中,不知军中辎重载重宝贵,也是正常。
大军所动,人力有限,根本不可能随阵运送大量药物,而这种草药轻便寻常,远比比那些嚼一嚼用草汁清洗止血的草药更为耐用,只需小小一蓬,用大锅熬制后,就能众人均用。
见王妩满面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还一副懊恼挫败的表情,赵云不由莞尔。
“那个……”
见赵云转身又要往外走,王妩顾不得吐槽不负责任的古装剧,噌的一下往前窜了一步,挡在门前,“我去熬吧,你有伤……”
这一来一去之间,她倒将帐外那大量鲜血引起的心悸恐惧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赵云脸上的笑容温和,语气柔和,却极坚决,侧了身,将她反挡在营帐之内:“无妨,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帐外。
不知为何,小小的军帐之中,方才两个人不显拥挤。
等赵云离开了,就只剩下王妩一人的时候,举目四顾,暗沉沉的反倒令她生出几分压抑感来。
王妩撩起衣袖,就着昏暗的光仔细看了看,乌青应该还没来得及泛出来,纤细的腕子上有一圈红红白白的印子,稍稍用力按一下,就酸痛不已。
看到这个印子,王妩又想起自己那一声惹祸的惊叫来。
将洒落在地上的那几棵害她大丢面子的草药捡起来,拿油灯照了细看,思绪却不由飞回了那疾电般的惊鸿一击后,赵云背后绽放出来的血花……
也不知他伤得如何?
看方才拦住她时的反应身手,应该是还好……不过,这种常年征战的人大概都自诩是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就是公孙瓒那样,明明伤成了那样,却还是要逞强……
正胡思乱想间,赵云却是已经回来了,手里的一包药变成了一盆还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汁,暗色的铜盆上搭了一块白布。
王妩眉梢一挑,很高兴地将手中的草药拢到一边,拍了拍手。
她还以为赵云会借着熬药,偷偷寻了别人为他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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