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跟前这张冷艳决绝的面孔,双目有一瞬间的刺疼。
耳边的嗡鸣声,慢慢地扩大,心尖处,如同被一把刀子插进,一阵一阵的抽疼。
屋内一片安静。
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但唐韵能感觉到,捏住她手腕的手指骨节,明显地在打颤。
唐韵知道自己彻底地激怒了他,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她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来。
唐韵等着他的降怒。
就这般掐死她也好,用宁家来威胁她也好,都随他高兴吧,她突然不想再挣扎了。
她累了。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良久过去,太子没有半点反应,不仅没来掐她的脖子,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竟是渐渐地松了力道。
虽也没有完全松开她她,但她已经不再感觉到疼了。
唐韵心头正是诧异,便听太子轻轻地道,“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喜欢上孤呢,你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
他刚开始,不也只是贪图她的美色。
不也以为,他这辈子,不可能会去喜欢上哪个姑娘,他的婚姻,都是牵扯着朝廷,以利益为目的,他绝不会去谈感情。
可他遇到了她之后,他也能为了她一退再退。
那戏楼里的戏曲儿都唱过了。
思她,怜她,心疼她......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喜她所喜,恨她所恨。
他就是喜欢上了她。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绝情之人,都能喜欢上她,她为何就不会喜欢自己了。
太子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反驳她的理由,目光落下来,眸子里再无先前的寒意,温和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地道,“你不过活了才短短十七栽,你又何来的保证,往后不会喜欢上我呢。”
唐韵微微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是如此态度。
太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你这番越是笃定了不会喜欢上孤,越是说明,你心头实则很在意孤。”
太子哑声道,“韵儿,你我都逃不掉的,不过是谁先谁后罢了,你怎就知道子自己都是假情假意?孤不信在那半年里,你从未对孤动过一分真心。”
他都不敢肯定。
他是不是早就在自己发觉喜欢上她之前,一面保持着清醒,一面已经陷入了漩涡里。
他爬不起来,她也休想爬起来。
要沉他们就一块儿沉吧,一并烂在这段不齿于人的感情里,到死,也别想着谁能离开谁。
唐韵:......
他是疯了。
唐韵似是被他踩到了痛处,一把挣脱开他,这回太子捏得不紧,唐韵顺利地逃脱了出来。
唐韵退后两步,立在他跟前,红着眼睛对他低吼道,“你胡说,我从未在意过你。”
唐韵紧紧地看着太子,用尽全力去反驳他,“你这样的人,自私自利,骄傲自负,你装成一副和善的模样,实则就是一匹吃人的狼,谁会在意你?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不过是各取所需,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谁也没有吹亏,可殿下还非得来我跟前讨人情,那我呢?我对殿下就没有付出过吗,我每晚顶着寒风去同殿下私会,那风割在脸上,殿下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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