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些工人从见了我毕恭毕敬,到总要嬉皮笑脸的说个荤段子。
这一切老冯都看在眼里,他从来没管过。
只有乌勒吉的老人们不懂这些,仍然把我当成自己家的孙女,见了我就要塞给我吃的喝的。
哈日娜还是每天给我送饭,发现我天天跑于诗萱家,脸拉得比她的小白马还长。
“下回别吃我们家的排骨汤了,去美女蛇家吃。”
“美女蛇哪有这手艺,还得天天我回去做。”
哈日娜更生气了,啪得把饭盒一合:“那你就是贱骨头,我的饭不给贱骨头吃!”
我哭笑不得,哄她:“你真生气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人家救了我,我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吗?”
“我气死!
他们都在背后说你干私活!
我气死!”
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好几遍“气死”
。
我愣了一下,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我们公司是严禁员工在外接私活的,轻则降薪,重则开除,这是个挺严重的指控。
“随便吧,真闹出来他们可以去查我的账,我一分钱都没有收过。”
哈日娜闻言更气了:“你凭什么不收钱啊!”
“一个是收了钱性质就变了。”
我说:“还有一个,也算交她这个朋友吧。”
“她有什么好?会请神啊?”
“她很聪明,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她以后能成事。”
这种感觉很微妙。
她很柔弱,我一开始看不上这样的女孩,我总觉得往上爬,就得活得比男人更男人才行。
但是她一直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让人心软,让人想照顾她。
同时遇到事儿了,该哭哭得肝肠寸断,但是不耽误杀伐果决的,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比如流产。
也比如她顶着这么大压力,也要把这个别墅群改造完。
“建筑师呢,就是拼资历,她说实话设计风格不是甲方喜欢的那种,继续在省院里卷,很难出头。”
我说:“但是如果能有独立作品,外加一两个有分量的奖项,就不一样了。”
这恐怕是她和赤那刚开始谈恋爱,就已经想好的事情。
哈日娜没听明白,大眼睛眨巴着看我:“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做施工的,得跟各方面的人搞好关系。”
我说:“要不以后怎么办呢?”
她还是没听明白,只是乖乖把汤打开给我喝。
隔了一会,又问:“那我是你妹妹,还是她是你妹妹。”
因为说普通话的缘故,有种可爱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