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从不重视水战,这一次才会吃了大亏,你保驾有功,我自会论功行赏。”
“微臣叩谢陛下。”
裴太守如释重负地谢恩。
这时奕洛瑰却又道:“记得大约两年前,工部曾进献新式的战船图稿给我,可惜我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今次待我回京后,必定令工部督造新式战船,决不容那百越小觑了我!”
“陛下英明!”
裴太守立刻山呼万岁。
君君臣臣间的客套,奕洛瑰根本懒得理会,此刻真正让他记挂的人,正在太守府中养伤。
当奕洛瑰冒雨走进安永暂居的庭院时,屋中人正在小睡。
玉幺和冬奴正赤着脚站在檐下,一看见皇帝登堂,立刻无声无息地跪在他面前。
奕洛瑰略使眼色遣退了冬奴,只把玉幺单独留下,就在这沙沙雨声中对她低语道:“你前次对我说的那些话……”
玉幺闻言立刻抬高了眉毛,静候下文。
“罢了……”
这时奕洛瑰话到嘴边却又顿住,只一言不发地掀帘走进堂中。
玉幺回身望着他的背影,抿紧的嘴唇略微动了动,却只是转头对着阴霾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奕洛瑰走进内堂的时候,安永并未醒来,这样安静的相见使气氛少了许多尴尬,也让奕洛瑰不无庆幸。
于是他带着满身雨气在一旁悄悄坐下,双眼紧盯着榻上昏睡的人,就像在检视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那样,目光小心翼翼地逡巡着,却又透着点儿心满意足。
这时候榻上的人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沐浴后半湿的头发正铺在枕后的一方漆盘里,嘴唇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点微微的橘色,透出的血气还算令奕洛瑰满意。
他就这样默默看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陪着躺下,慵懒地舒展开身子,这一刻才感受到战事结束后的宁和。
“崔永安……你这个人,还是不能死在我前面……”
奕洛瑰侧卧着喃喃道,目光专注地描绘着榻中人的眉眼,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扰乱了安永的清梦。
“陛下……”
安永睁开眼的第一瞬就不自觉地蹙起了眉,随即又费力地挣动着四肢,想要起身对奕洛瑰行礼。
奕洛瑰却忽然按住了他,两人在沉默中对视良久,直到奕洛瑰俯身凑上前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这小小的突袭令安永倒抽了一口气,紧跟着便惊讶地向后躲,见了鬼似的瞪着奕洛瑰。
“疼吗?”
奕洛瑰低声问,沉闷的笑声在他胸腔里翻滚,颇有些得逞后的快意,“疼就证明我们都还活着,是不是很妙?”
安永被奕洛瑰的无赖嘴脸打败,只得无可奈何地别开眼。
他原本想漠视这个赖在自己身边的人,然而此刻微微刺痒的嘴唇,还有从对方掌心传递到自己身上的热力,却使气氛忽然变了调——安永一瞬间眼眶发热,神使鬼差地转动眼珠与奕洛瑰对视,仰起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这不痛不痒的还击像试探,像示好,更像是挑衅,立刻勾起了战火,将好胜的奕洛瑰点燃,让接下来的情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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