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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声的催促令安永紧张地侧过头去,情不自禁向冬奴投出求救的眼神。
好在冬奴此刻也很激动,只当自家公子是在犹豫,毫不起疑地催促安永:“公子,您还犹豫什么,快将您的玉环交给使者呀!”
用永以为好的玉环来答复玉瑗,多么圆满呀!
安永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点点头,看着冬奴从内室取来一枚蒲纹玉环,毕恭毕敬地交给了使者。
安永细看冬奴取来的玉环,不过是玉当中的圆孔比司马澈送来的那块略小些而已,也不知道这其中藏着什么奥妙,反正任由冬奴做主便是。
使者得到玉环后,立即欢天喜地的向安永行礼致谢,接下来便一刻也不敢耽搁,与来时一样匆匆告辞。
安永总算长舒一口气,稍事休息后便动身前往父母所住的庭院,例行每日的晨昏定省。
如今安永已知这个时代的封爵,有公、侯、伯、子、男五等,他的父亲受封白马公,已是最显赫的品级。
此时早餐时间刚过,他的“父亲”
并未喝醉,整个人竟然还算清醒,着实令他万分庆幸。
安永端坐在簟席上,行礼之后从怀中取出司马澈刚刚遣人送来的玉瑗,呈至父亲面前。
座上的崔公只随意瞥了一眼,便已心知肚明,抬眼望着安永道:“这是官家的玉瑗。
天子问事以璧,召人以瑗……官家要你何时去面圣?”
安永一怔,他原本想着拿出玉佩,便可以将话题引向宫中,却没料到一块玉佩能有特定的意思,一时想不出措辞应对,只能迟疑着低声回答:“除了这枚玉,官家并没有交代其他事。
何况我……我还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
崔公盯着安永,问话的语气已隐隐透出不悦,“你倒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安永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惹恼父亲,毕竟在目前这个敏感的时期选择出仕,本身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惜安永向来是个死脑筋,在这件事上他自认问心无愧,所以理所当然地不愿选择隐瞒或者撒谎。
他一心顺应自己的意愿,却显然低估了三纲五常在这个时代的分量。
“我打算去监督千金堨……以及新丰城的修缮,”
安永硬着头皮回答崔公,见他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坏,于是小心翼翼地往下道,“今天早上我去见了柔然的皇帝,他已经任命我为工部侍郎。”
说这话时,他满心希望父亲能问他一个为什么,这样酝酿在心里的诸多理由都有机会说出口。
可惜崔公显然不想知道安永如此行事的内情,他统共只关心一件事:“你的意思是你要出仕?!”
崔公骤然拔高的音量震得安永忍不住将身子往后靠,面对这样的质问,他心下惴惴,却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如今大局已定,只有顺应局势才能有所作为,我不能坐视百姓陷于疾苦。
如果只有出仕可以去解决问题,那么我……的确是要出仕了。”
这一席话安永说得理直气壮,却把崔公听得三尸神暴跳、五陵气冲天,他睁眼瞪着自己的儿子,气得操起手边凭几就要砸他:“闭嘴!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堂中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内室里的崔夫人,她慌忙跑进堂中,拽起安永护着他就往外躲:“阿宁,为何一大清早的,无故惹你父亲生气?”
“母亲,我……”
安永话没说完,就已被崔夫人硬生生打断。
“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需知‘夷夏不两立’的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一帮柔然人浑如禽兽,你同他们沾惹在一起,岂有不惹一身腥的?”
崔夫人按着安永的双臂,抬头厉声斥责他。
安永闻言无奈,张张嘴还待说什么,却已被母亲推到了堂外:“阿宁,你还要累你父亲再费多少口舌?你何时学会如此忤逆,还不回去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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