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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鱼眼尖啊,一下就瞧见了,笑着对他们说:“您二位别看不下去啊,我十岁前就是个傻子,后来虽好了,入世也不过这两年工夫,你们那些个礼法教义啥的我是不大懂的,不过只有一心忠于皇上天家。
唐明德明着拜我,其实是在给皇家磕头,我可不能不受这个礼,这是皇家的体面和规矩。”
她这样一说,本来还想挑毛病的陈杨二位就不好说什么了。
唐小鱼又看着唐明德,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你起来吧。
虽然说我早就脱离了唐家,跟你们没半分关系了。
但到底我身上也流了一半唐家的血,这个是改不掉的。
虽然遗憾,但也只能认着。
只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我跟唐家没关系,这声大伯我就不喊了吧。”
唐明德脸上肌肉抽动,看着唐小鱼似是压抑了极大的愤怒。
“好了,抓紧点时间。”
家里酒还在炉子上呢!
康郡王咳了一声,指着唐明德说,“你状告丰城公主事亲不孝,忤逆尊长,谋夺唐家产业,私卖唐家亲眷,这些可都属实?”
唐明德道:“句句实情,求各位大人还草民及草民母亲一个公道。”
康郡王冲着唐小鱼一扬下巴,意思是:“到你了。”
唐小鱼点了点头,对唐明德说:“唐明德,你说我事亲不孝,请问我事谁不孝?是对我爹还是对我娘?”
唐明德指着床板上只有进气儿没出气的老妪道:“你祖母病成这样,都是被你气的,你还敢说孝?”
唐小鱼冷笑一声道:“我至今年及笄,十五年里,见她的次数不过一掌之数,何况五年前我生父就结具放妻文书,与我母亲和离,将我归于我母亲,与唐家再无关系。
请问我是怎么气到这位老夫人,又怎么不孝顺她的?”
唐明德闻言冷笑一声道:“圣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事亲至孝,方与禽兽有别。
公主如今只知生母,而不养生父,不敬祖父祖母,虽有才而德微,蒙圣听以获位,若天下百姓效之,则礼教崩塌,人伦崩坏,实为大齐之祸。”
唐小鱼啧啧了两声:“唐先生说的这般大义凛然,不过据我所知,你才是唐家长子,当儿子的不孝敬老人,反要叫孙女养老,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怪事?”
唐明德老脸一红,刚要辩驳,怎奈唐小鱼不肯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又说:“唐先生是秀才,比我一个傻女读的书多,那请问你,‘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子从父,奚子孝?臣从君,奚臣贞?审其所以从之之谓孝、之谓贞也。
’这两句话该当何解?既然你非要进京来告这一状,且不论你目的为何,我就跟你一五一十掰扯清楚好了。”
“别担心,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对不会遮着掩着的。”
唐小鱼嫣然一笑,“反正我以前是个痴儿,能活着喘口气就算不错,也没机会进学堂请先生受教育,更没机会跟在祖父祖母身边受他们教导要如何做人。
所以不会像别家千金闺秀一样面皮子薄,不好意思揭了那层遮羞布。
哎呀呀,各人大人见谅啊,我唐小鱼生长在乡间,打小就跟泥土打交道,养成个泥性子不说,说话也是带着土坷垃的味儿有那么点粗。”
康郡王呵呵一笑道:“只要理不粗就行了。
公主有话只管直说,他们几个不论,本郡王就喜欢直来直去的说话,若你要像那些小姑娘一样说个字就脸红,一句话非绕京城一圈才说完,我才没耐性呢。”
姚征只能学陶蔚然一样,板了张面孔一言不发。
康郡王都这么表态了,他还能去纠结公主说话太市井?扯闲淡。
唐小鱼笑着起身给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坐下说:“这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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