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追赶上来,开口却是惊恐不已。
众人转头看去,入眼尽是血腥。
不远处的山匪竟然纷纷开始自残,或拿刀砍断了自己的腿,或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有的甚至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舌头,极为血腥残忍。
他们明明神情惊恐万状,可手中动作却不停,血淋淋的场面极为恐怖。
葛画禀连忙挥去一剑挡下其中一个山匪的刀,根本拦不住。
周遭的侍卫连忙上前去拦,却根本无用,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往上跑,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是疯子,也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那些顶级刺客失败之后也不过是服毒自杀,根本不存在这样惨无人道的自戮。
谁能往自己身上砍十一二刀,刀刀致命却不停?
所有的一切开始让人觉得不对劲。
纪姝一个世家小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遏制住不尖叫出声,也终究受不住惊吓,当场晕厥而去,两个婆子想逃却又不敢逃,吓得当场软倒在地,惊叫不休。
不过片刻,人声尽消,黄泥地上已经渗满了血迹,泥土吸不干血,成滩的血水慢慢泛上来汇成了小血泊,蜿蜒流淌,漫至鞋底。
沈甫亭看着血泊中的断肢残骸,面上神情莫辨。
山中的清风徐徐拂来,带着无法忍受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提步往断肢残骸那处走去,俯身一一翻看伤口,皆是一刀致命,一刀下去经脉俱断,任谁都不可能再连续砍自己数十刀……
这像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木偶是死的,而提线的人是活的……
葛画禀看着眼前这一片地狱修罗般的场景,眉间重重敛起,“沈兄可有现不对之处?”
沈甫亭沉默了许久,起身却避重就轻回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并不知晓他们为何会如此。”
山间风一阵阵拂来,偶有风啸声呼呼而来,上头浮云蔽日。
山中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在这阵阵阴风中,即便是青天白日,那环绕周身的诡异阴森感也不曾消去半点,背脊都有几分凉意。
葛画禀头皮一阵阵麻,“这地方总觉得邪门得很,你说会不会是中了邪?”
沈甫亭闻言未语,山中再无人开口说话,耳旁只余幽幽风声,空气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此诡异的自戮行为不是中邪,那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又该怎么解释?
身旁一护卫上前问道:“公子,我们现下该如何?”
葛画禀默了一瞬,只得摆手,“罢了,这群人死有余辜,不必管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免得再招祸事。”
周围几乎没几个能稳当站着,听闻此言纷纷挣扎着起身,争先恐后离开这一处。
只有锦瑟一个人静静站着,看着场面不但不惊惧,反而淡淡笑起,眼眸妖色渐褪。
她一个女儿家,又是一身粉嫩衣裳,瞧着颇为醒目。
沈甫亭不再探究,转身与葛画禀一道行来,忽而似有所感,抬眼看来。
锦瑟未曾防备一个凡人能如此敏锐,眼中眸色瞬间化为寻常,面上的笑淡去极快,可难免有些僵硬。
她面色微冷,平静与他对视一瞬,沈甫亭看了一瞬,似未所觉,微微颔收回了视线。
锦瑟唇角微不可见一勾,淡淡一笑,神情浅露一丝嗤意,才慢悠悠转身往前走去。
迎面而来的山风扬起衣裙,层层飘扬,朵朵花纹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裙摆带起些许沙尘,露出了里头软底绣花鞋,细线勾勒镶绣,无一处不精致。
身后走着的沈甫亭眼眸轻抬,看去时视线落在了她的裙摆绣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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