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卡列宁不是什么酒鬼,普遍兵役法的事情她也一直在关注。
她往后面退了一步,而这个时候,科尔尼的声音响起。
“夫人。”
安娜被吓得肌肉都僵硬了一下。
“科尔尼先生,下一次请弄出点声音来好吗?”
“好的。”
跟卡列宁一样,这位科尔尼先生也有点一板一眼的样子,甚至,因为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比较严肃的纹路,科尔尼先生看上去比卡列宁更加难以接近。
“您是想让我去照顾老爷还是夫人您亲自去呢?”
科尔尼手里端着梨汁问道。
“我来吧。”
安娜说,接过了科尔尼手中的梨汁。
后者行了个礼然后告退。
重新关好卧室的房门,安娜把梨汁放在床头柜那里。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边上,因为她可不想接近身上还有着酒气的人。
卡列宁明显睡得不安稳,眉头紧蹙,却不像谢廖沙一样喜欢翻动着身子,几乎五个小时他都保持着平躺的样子。
谢廖沙中间来过一次,被安娜打发他去吃饭和睡觉。
在她手里的书看到一半的时候,卡列宁的眼皮动了动,然后醒了过来。
安娜从未见过卡列宁刚醒来时候的样子,老实说,那还真是有些奇怪。
以往她能见到的卡列宁总是一丝不苟,精确又冷静,也许偶尔会有慌乱,但他时刻都像是包裹在精装三件套里面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刚睁开眼睛,因为醉酒,所以难得表现出了一丝困惑。
“酒醒了?”
安娜偏头慢悠悠地问。
卡列宁听到声音就看向安娜,他没说话,似乎还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娜轻轻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难得看到你这种样子。
还是一丝不苟。”
安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放下手里的书本,然后起身靠近卡列宁,把他扶起来,枕头垫在后面。
“我是你的妻子,照顾醉酒的丈夫自然也是我的责任。
幸好你很乖,亚历克赛。”
卡列宁没有理安娜的调侃,他接过梨汁喝了半杯,然后才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解释道:“普遍兵役法通过了,所以我们去了酒馆,有几杯特调的酒,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安娜没有搭理卡列宁的解释,只是把杯子重新放到床头柜那里。
“要洗澡吗?”
“恩。”
安娜去放了洗澡水,这其实不用她自己来做的,可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的卡列宁,她觉得还是别让其他人看见比较好。
既然卡列宁已经醒了,安娜就把自己的书和杯子都拿出去。
等卡列宁水汽清新的出来后,卧室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
所有的东西都回归了他熟悉的秩序,连床单的褶皱也一丝不苟,一丝空虚感在卡列宁的心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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