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炳文扶一下眼镜,看了眼纪珍棠,“你好,纪小姐。”
又对着她身后的钟逾白点一下头,说:“回来了。”
今天的饭是徐妈准备的,因为很临时,钟逾白没有提前通知,饭菜都不算丰盛,见徐妈抱愧,钟逾白说:“不要紧,我们不考究。”
他说我们,就好像自然将人与人划分了阵营。
明明他是这儿的主人,这一句说出来,倒成了客。
钟逾白的想法没什么深意,只不过他的意识里,的确在慢慢地摘掉一些东西,也维护另一些东西。
他们只能做钟家的局外人。
饭后,钟逾白请人演了一出影子舞,纪珍棠心心念念了一路,说就上回方茉跳的那个,她特想看,钟逾白久安排了,不过今天没请方茉,只找来一个昆曲演员。
她又问方茉。
他坐倚亭中,掐一下她脸,淡声说:“是真想看方茉,还是跟我唱反调呢。”
他捏的不重,但她就这么被锢住了。
纪珍棠笑着,一副求饶脸色说没有,“好好好,以后不说了。”
他才把她脸颊松开。
钟炳文在一旁看着他们嬉闹,叹一声又笑一声。
戏没演完,钟逾白说有事和他爸爸谈。
钟逾白演凉廊往书房去时,遥遥望见书房梁上挂了个养心斋的牌子。
他有点好笑地想,挺合适。
真正有定力的人是不会懦弱的,需要养心的人才要挂个养心斋自我提点。
钟炳文以为他要问钟家的近况(),正准备讲个一二三?(),一听到那些让他头痛的人名,钟逾白就抬了手,他让人取棋子,跟他爸来了一出闲适的博弈。
“那翡翠是你买的?”
钟炳文意味深长地问。
为他过度的观测而略感不适,钟逾白从棋盘上抬起视线:“买喜欢的东西给心爱的人,有什么不好?”
钟炳文一笑,赔罪面色:“我只是问一问,你不要这样多疑。”
“我也只是答一答,你哪一句听出多疑?”
钟炳文无奈地摇头,最后说:“不论如何,你有你的判断力,挑选的人一定世无其二,既然你不再打理钟家的事,我们之间还是做回纯粹的父子,爸爸祝福你们。”
世无其二这个形容莫名就让钟逾白心里柔和了几l分,感受到他的祝福说来也足够真诚,他的说话声音便也柔下来一些:“今天回来,是为婚书还要你来写。”
钟炳文:“已经打算结婚了?”
“日子还没定。”
钟逾白说,“只差临门一脚,等她点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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