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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雨泽欲言又止,娉婷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雨泽勉强牵起些僵硬的笑意,被迫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他还是学不会商人最基本的伪装。
一瞬间,娉婷觉得眼前这个白雨泽到底是有些陌生了。
他不会说谎,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但是以前他不说谎,可现在,虽然他还是没学会怎么说谎,却开始准备说谎了。
抢在白雨泽开口之前,娉婷道:“你不会骗我的,是吗?”
听到这句话,被娉婷那期望和失望交杂的目光注视着,白雨泽本来准备好的话就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后退几步,一丝苦笑浮上娉婷的嘴角,娉婷深深看了一眼语塞的白雨泽,“谢谢你,表哥。”
说罢,转身离开芙蓉榭。
进来之前是满心沉甸甸,出来时,明明心里是丢了什么东西的,却觉得愈发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片伤心画不成。
本想就这样回去了,出了水榭,娉婷却抬眼看见枫园里火一样殷红的枫叶,和在枫叶后静静立着的佛堂。
想起那个被全府上下敬重,却被自己无意中冒犯的佛堂主人,脑海中继而闪过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
若是沈家还有人不对她说谎,那就该是他吧。
如是想着,不由自主地走向了佛堂。
寂清正在经堂里聚精会神地看佛经,没注意到故意放轻脚步进来的娉婷。
娉婷也不去扰他,就躲在门旁,静静地看着他时而蹙眉,时而含笑,时而轻叹。
所有这些神情都
极清浅,清浅到如不细看就会觉得他一直都是平静的。
娉婷看不懂佛经,就像看不懂堆砌在子轩书房里的那些古书一样,明明每一个字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了。
那里面到底写的是些什么,竟能让和尚们如此虔诚地念下去,一念就是一生一世。
娉婷静静看着,一时间,心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仿佛都丢到了这空门之外。
心依然是满满的,却已在不知不觉间轻如云烟。
直到在佛堂里侍奉的家丁慧生奉茶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娉婷。
没等慧生喊“小姐”
,娉婷便示意他噤声,接过慧生手里的托盘,挥挥手遣他退下。
感到有人进来,寂清在经卷中抬起头来,见是娉婷端茶进来,微微一愕,却也不惊慌,放好经卷,从蒲团上利落而从容地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有劳女施主。”
娉婷蹲□子把红木托盘放到经案上,然后在经案前的蒲团上坐下,道:“我就坐一会儿,你继续看书吧。”
寂清也不与她客套,面对着娉婷盘膝坐下,果真又拿起了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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