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话没说完,便看出他军服上的血并不是属于他的。
在军营里,这样的情形下娉婷只能想起一种人来。
军医。
军士匆忙向娉婷行了个军礼,急道:“先生说姑娘是个大夫……”
不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娉婷便毫不迟疑地道:“我跟你走。”
不用多说,军医奉郭元平之命来找一个大夫,就只会有一个目的了。
坐堂行医与在军营里做军医到底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都是大夫,但面对的场景却是有天壤之别的。
同时面对一帐的伤病人,单是满帐弥漫的血腥味就让娉婷胃里一阵翻腾。
只有四个军医。
满帐的伤员。
娉婷倏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怎么这么多伤员?”
郭元平所率只是一个小队,最多不过五六十人,但现在单是在这医帐里就至少有二三十个伤员。
带她过来的小军医一边着手为身边的伤员止血,一边前言不搭后语似地道:“除了我们队,还有影子团的伤员……还好昨晚那批军火到的及时,能把这场仗顶下来……先生这次真是兵行险招了,要不是和影子团配合默契,还不知道要有多凶险呢……”
虽然还是没怎么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件事娉婷是确定的。
这场仗虽打得激烈凶险,但归根到底是打赢了。
更重要的是,显然郭元平还是平安的。
安下心来,娉婷向正在为一名伤员做手术的老军医打了个招呼,自取了药品,投入到军医这个新角色中。
她这辈子第一次独立手术面对的就是枪伤,虽过了五年平静日子,但那一次就足以让她牢牢记住处理枪伤的所有步骤。
甚至到现在,林莫然那时的指导还字字清晰在耳。
用你教我的东西,救治与你相同的人,可是你冥冥中的安排?
一连做完三场手术,娉婷抬头舒了口气,正要准备下一场,忽听到有人唤她。
“姑娘,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那“水匪头子”
脸上挂着彩,笔直地站在军帐门口。
除了水匪的装扮,一身军装倒也是正气逼人。
她虽还不清楚这人的姓名职务,但从昨晚看,想必也是个军官。
这个时候劳动一个军官来找她,娉婷猜不出是什么事,但感觉得到一定是有不能耽搁的事。
娉婷赶忙洗了手,解下血迹斑斑的围裙,跟他走出帐去。
“姑娘,”
刚离开军帐,军官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却边走边头也不转地对跟在身后的娉婷道,“昨晚事出突然,多有冒犯,请见谅。”
听着昨晚还那么凶煞的声音如今竟客客气气地说出这番话来,娉婷不由得牵起一丝笑意,“我还没来得及谢大爷的不杀之恩呢。”
军官仍是目不斜视,脚步也没放慢,但明显听出声音里的难为情,“姑娘大量,就不要取笑在下了……在下成钧,是先生的副官,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眼下就有件事,成副官可愿去做?”
“姑娘请讲。”
“一会儿就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否则下次扮起水匪来连妆都不必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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