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此次亲自前往阳州,为着这批丝绸可算用足了心,下头的人皆知事关重大,难免防卫过度,万望大人海涵。”
说着,又行了个大礼。
看着那几乎整个腰都折下来的身影,容棱慢条斯理的道:“出门在外,多些防卫也是尽责,本都不怪。”
柳逸松了口气,又道:“今日这雨来的汹涌,今夜只怕要与大人同庙相度,在下那儿有些好酒,不知大人有否兴趣,这黏湿的天气,喝些酒也好暖暖身子。”
“也好。”
容棱淡声应下,朝着火堆走去。
柳逸快步跟上。
很快便有人送上酒肉,容棱捏着酒壶,没有喝下,却是看了眼马车方向,慢慢的问:“三公子那些丝绸,可是沁山府产的天云缎?”
“大人知晓天云缎?”
柳逸正愁不知道怎么拉关系,闻言顿时一喜:“沁山府擅产云蚕,这些天云缎可正是那特异的火云蚕所吐而织,大人若是喜欢,回去后,在下送上几批到大人府中。”
容棱漫不经心的饮了口酒,淡问:“多少银一尺?”
“大人说笑了,今日把酒言欢已是缘分,大人若不嫌弃,便当在下送予小世子的礼物。”
“小世子?”
容棱瞧着他。
柳逸笑着,一脸“我懂”
的压低声音:“未闻大人成婚,小世子必然是娇妾所诞,大人放心,在下最是嘴严,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说。”
毕竟正妻未娶,已经有个四五岁的儿子,说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况且容棱又是御前之人,起居更是应当谨慎,此等逸事若是宣扬出去,只怕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做的御史,又该胡言乱语,无事乱奏。
柳逸自以很贴心的为容棱着想,末了还提了提酒壶,与他虚空一敬。
容棱却将酒壶搁下,黑眸中闪着一丝笑意:“你说方才那个?”
柳逸一愣,随即恍然,莫非方才那个不是容棱的儿子?
不过长得分明有几分相似,虽说那小孩脸圆软糯,但眉宇间,总是有些神似,若说不是父子,只怕也该有什么亲戚关系。
柳逸又急忙回忆,是不是皇家的哪位亲王之子,或者旁系郡王之子?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类似的人物,不觉有些紧张。
“大人……”
“方才那个,你觉得是本都的孩子?”
容棱兴致昂扬的问。
柳逸摸摸鼻子,很是尴尬。
“你但说无妨。”
柳逸这才鼓起勇气,斟酌着道:“方才那位,与大人的确有些相似,不过许是在下看错了,这大晚上,到处黑漆漆,多半眼花。”
“你没眼花。”
容棱提着酒壶,又饮了一口,心情大好:“他就是本都的儿子。”
柳逸呵呵的干笑,心里却觉得这容棱不知是不是有毛病,不是一直说是你儿子吗,说了是,你一脸“你说错了,他不是”
,结果刚说他不是,你又说“其实他就是”
,你故意逗着人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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