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的是我前天出的事情。
他帮邻居收苞米,放羊的活就落到了我手上。
在我牵着羊绳走到偏僻小径时,一条野狗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它瘦骨嶙峋,盯着我露出了獠牙,发出震慑的呜咽声。
我吓得腿软,一**坐在地上,身后的老羊踢踏着羊蹄挡在我面前。
好在大人们听见我的号叫声很快赶了过来,那只野狗被打跑了。
在那个年代,山上的野狗都是扒坟吃死人肉的,自然也会叼走孩子。
老羊护着我的事情传遍全村。
街坊邻居对这只老羊赞不绝口:「老周,好福气啊,这么个老羊,给你一万你卖
不?]
大受感动的我爹脸颊红扑扑的:「不卖!
老伙计跟我从小长到大,周媛,快叫羊
叔!
J我爹说着,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我被人们推到那只老羊面前,所有人都在等我开口叫那一声羊叔。
连老羊都用那双诡异的眼睛在我身上转悠。
可我分明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也不愿意开口,人们自知无趣,都散了。
我爹也没再逼我说,只有那只老
羊,眼中似乎闪过怨恨。
我爹喝了酒,他坐在羊圈里搂着老羊拉家常,絮絮念叨了一宿。
直到今天,我爹都像被那只老羊迷住了似的,不听我的解释,还把老羊背到了屋
里。
我看着我爹摸着老羊稀疏的头顶,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连胃都缩在了一起。
[它装的!
它根本就没伤!
]
我话音刚落,那只老羊咩咩叫了两声,伸着装瘸的蹄子在我爹面前晃悠。
我爹瞪了我一眼:「它可救了你的命,有没有伤,让它在屋里睡咋了?」
在他说话的空当,老羊直勾勾地盯着我,下巴上的毛湿润,它流出了口水。
我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连头皮都要炸开,以至于我开口的时候,声音尖细:
[不要!
我才不要让它在屋里睡!
它要吃我!
」
我爹忍耐到极致,他重重扇了我一巴掌:「瞎说啥呢!
谁家的羊会吃人?」
推推操操之间,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