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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静立于车边,眉目微紧,看着不远处通向山村的小路,并没有搭话。
过不了一会儿,一个小人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程斯刻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子从远处一路向他们跑来,鼻尖上的汗珠在五月的阳光底下淌得星星点点,温浅一时分不清是小孩的眼更亮还是鼻尖更亮。
程斯刻一路小跑到温浅面前,停下之后气喘吁吁,温浅也不嫌脏,拿衣袖帮程斯刻擦了擦汗,心里踏实了,但又别扭地不赞同道:“跑什么,又不会不等你。”
程斯刻也不搭话,只顺着温浅的动作将脑袋顶在温浅手心蹭了蹭。
一旁的司机看见了,有些诧异地眉眼微抬,之后表情被极好地掩去,他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想要从程斯刻手里接过木盒子放到车后座,却只见面前的孩子连退好几步,双手紧紧扣住了怀里的盒子,颇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温浅看了一眼尴尬站住的司机,又看了看马上就要压制不住自己小兽脾性的程斯刻,开口解围道:“就让他抱着,没事的,咱们出发吧。”
司机朝温浅点点头,往驾驶座去了。
温浅招来程斯刻,边将他往车门边带边问:“这是妈妈的东西?”
程斯刻抬头望了温浅一眼,点点头。
温浅让程斯刻在后座坐好,自己也跟着进去坐在一旁,他垂眸看了一眼上了锁的盒子,轻声道:“钥匙记得收好,别搞丢了。”
司机一路将他们送至机场,程斯刻没出过这片大山,一路上双眼发亮地看着外头不断变化的景色,从不见人烟的山野到摩肩接踵的高楼,现代化的潮水不讲道理地将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傻小子彻底淹没,程斯刻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宏大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里没有坑坑洼洼的泥路,没有春种秋收的良田,没有遮天蔽日的树林,没有零星散落的村屋,更没有那片寂静空荡的浅声山谷。
那里没有打骂、没有锁链、没有衣不蔽体饥不择食的岁月。
那里是陌生的,仿若闪着霓虹的深渊,令人心驰神往又望而却步。
好在,那里有温浅。
程斯刻感到自己的手被温浅柔柔地握住,他将跟随温浅走向一段迥异的人生。
飞机落地的时候,程斯刻脸色苍白地被几个漂亮空姐一起扶出了机舱。
温浅跟在后边,想笑又不敢笑,怕伤了小孩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他也没想到,程斯刻晕机能晕成这样,从上飞机开始到落地,这孩子往厕所吐了三趟。
温浅要的头等舱,空姐们对程斯刻十分上心,又是送水又是给糖。
看程斯刻吐了,几次想要扶着程斯刻去厕所,给小孩吓得更晕了。
程斯刻这辈子不知道女人这种生物其实是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以为都跟他妈靳柔似的,因此对女性产生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碰上热情四射的空姐完全接受无能,吐完了还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要不是温浅去找小孩,程斯刻能把自己憋死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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