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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刚走,这方絮儿的胳膊便被贵妇人拧住,恶狠狠骂道:“死丫头,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信不信我把你给卖了?”
絮儿不敢大声喊痛,只能求饶道:“夫人,求夫人再给絮儿一次机会,絮儿发誓一定会伺候好二小姐的……”
因为扭伤,蔚音瑕脚步一轻一重地跟在蔚正清身后,竭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万事俱备,时机已经成熟,路也给你铺好了,日后能不能活得体面,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如若办不到,你当知晓后果是什么。”
前方,蔚正清直言厉色地发出警告。
在街上被安熙羞辱,在车上被安镜厌恶,回家又被父亲警告,蔚音瑕的人生,卑微如尘。
她收到类似的警告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可蔚正清的声音就如同警铃,每每听到,都会令她如临大敌。
在蔚家,她根本不是什么外人眼中光鲜亮丽又高枕无忧的二小姐,而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一名被剥夺人身自由的囚徒,不但过着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日子,还要面临三天两头的审问与审判。
“我会把安家,当做唯一的出路。”
她的决心,与其说是表给蔚正清,不如说是表给自己。
短短数十载,一世光景,谁不想体面地活着呢?
……
租界外,安家宅邸。
安氏白手起家,坚持做民族企业,绝不向资.本.主.义低头。
是以多年来坚守本心,即便在最难熬的时期,也没有搬进租界寻求洋人庇护。
安熙端着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晚归的安镜:“蔚老爷子没留你喝口茶?”
喝了口酒解渴,安镜坐到沙发上,将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说说吧,你跟这个蔚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接管安氏企业以来,和蔚正清有过几次正面冲突,暗地里已经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再加之蔚家退婚一事给安家带来的耻辱,是以她就没想过蔚正清会不要脸到教唆小女儿来对安熙使用美人计。
前几日她搅黄安熙跟蔚音瑕的订婚宴后,安熙就脸红脖子粗地当众跟她发飙,然后跑没影了,直至今日两姐弟才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一起。
“我想想啊。”
安熙卖关子,端杯子碰了碰安镜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小酌一口。
“哦,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是上个月我去租界赴老朋友约的时候。
吃完午饭出来遇到一主一仆两个姑娘被流氓找茬,就帮着解了围。”
说着,又碰了一下安镜的酒杯:“第二次见,是月初去茶庄听戏,她也在其中一个小包房,临走帮我付了茶钱我才知道。”
再碰杯:“第三次第四次……你今天也见到了,无非就是这些女人勾男人的花样儿,没多大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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