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赶人的石鹤扬透过猫眼看见那人骂骂咧咧地甩了一下衣摆,企图耍帅般地离场,却不幸地被从唇间衔着的烟卷处抖落的烟灰烫了个正着的狼狈样儿。
他有些无奈地摇头,转身回到屋子里重新落座。
最初那个被石鹤扬呛声了的老同学也在那人走后没多久就匆忙找了个借口地离开了,没有选择留下来吃晚饭。
算上那几个“临时有事”
来不了的,和后来明明没喝几杯,却陆陆续续也说自己喝不了了要走的人,他们这早早地约好的高中毕业六周年重聚局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对于此情此景,石鹤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周年聚会,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就你刚才冷着脸赶人那劲,估计我们明年压根都组不起来了。”
蒋择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再自然不过地开口:“我早就说过了吧?二十四岁的人和十八岁的人,即使是同一批,也早就不一样了。”
石鹤扬摆了摆手,不愿承认高中毕业或者说长大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分流地反驳:“不,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常联系,所以生疏了。”
蒋择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无情地戳穿了对方的自我欺骗:“可是在我们刚上大一的那个冬天,就已经有人是我们约不出来的了。”
石鹤扬语塞。
他低头不语,假装东挑西选地盯着水果拼盘看了半天。
他最终挑了几颗看上去品相极佳的紫葡萄,只是当他剥了皮,又塞进了嘴里的那一刻,他才发现真正甜的只有其中的一颗。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说:这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要带着周一一起玩儿的缘故。
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光明正大地双标久了,他们总是会有意见的。
况且,但凡当他们瞎编排点儿周一的不好时,你翻脸的速度能慢点儿。
或者是拿出你平日里那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敷衍一下他们,我们这个小团体都不至于散的那么快。
但石鹤扬最终还是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好歹他和蒋择之间的双人小团体永远不会散。
并且,只要他这个旁观者不点破,蒋择或许就永远不会意识到他自己对于周一那早已经过了线的感情。
同理,蒋择也永远不会因为爱上一个恐同者,而求而不得地感到痛苦。
思及此,他故作夸张地叹气:“唉,早知道我们这火锅局这么冷清,我就该在家里陪我爸我妈吃晚饭的。”
毫不意外地被蒋择假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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