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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锣鼓停止,前面人声喧哗,已是散了戏。
不多一会,那后门呀然开着,汽车夫先出来了,上车去开发动机,呜哧哧响着。
又一会,一个穿大衣的男人出来了,他扶着车低声道:“我坐那乘车行里的车子,陪太太回去。
你把这乘车子,送杨小姐到俱乐部去。
你先别言语,只说送她回家,到了俱乐部,你一直把车子开到院子里去。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汽车夫道:“经理什么时候去?”
那人道:“不过一点钟。
蒋五、赵二都会在那里等着的,他们会接杨小姐下车。
说好了,我们打一宿牌。
记住了,记住了。”
说毕,那人又缩进门去。
二和看定了,那人正是刘经理。
心想:“这样看起来,月容还没有和他妥协,他这又是在掘着火坑,静等着月容掉下去呢。”
、以后,又不到十分钟,一阵人声喧哗,灯光由门里射出来,四五个男女,簇拥着月容出来。
月容一面上车,一面道:“怎么我一个人先回去?下着大雪呢,你们和我同车走不好吗?”
却听到黄氏道:“宋三爷有事和馆子里人接洽,走不了。
后台有人欠我的钱,好容易碰着了,我也得追问个水落石出。”
这样解释着,月容已是被拥上了车。
车子里的电灯一亮,见她已穿着皮领子大衣,在毛茸茸的领上面,露出一张红彤彤的面孔,证明是戏妆没洗干净。
口里斜衔了一支绿色的虬角烟嘴子,靠了车厢坐着,态度很是自得。
喇叭呜地一声,车子走了,雪地里多添了两道深的车辙。
二和走出了人家的门洞,抬头向天上看看,自言自语地道:“她已经堕落了。
只看她那副架子,别管她,随她去罢。”
对那戏馆子后门看看,见里面灯火熄了大半,可是还是人影乱晃。
于是叹了口气道:“她怎么不会坏!”
低了头缓缓走着雪路,就走上了大街,却见宋子豪口衔了烟卷,手提了胡琴袋,迎头走来。
虽然他不减向来寒酸样子。
头上已戴了一项毛绳套头帽,身上披着麻布袋似的粗呢大衣,显是两个人了。
二和迎上前,叫了一声三爷。
他站住了,身子晃了两晃,一阵酒气向人扑来。
问道:“丁老二,那盆冷水没有把你泼走?你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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