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爱那么多人。”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说着不解的话。
他提出了每个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最疑惑的问题。
“我只爱她,她不能也只爱我吗?”
“她为什么要留在那个村子里?”
“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比他还大一点的女孩,可以被娘亲抱着。
而他,一个小孩子在向另一个小孩子发问。
沈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复杂性就像是,明明他也是他爹娘的孩子,为什么爹爹喜欢哥哥,娘亲更爱妹妹,他做着家里最多的活计,讨好着家里的每个人,甚至出去连村子里的人都会夸他。
可为什么,他家里却没人心疼他。
甚至谢无声能不惊动任何人来带他逃跑,都得得益于他一直睡在厨房灶台旁的稻草上,薄薄的,比戈壁滩都好不到哪里去的稻草上。
谢无声问他,沈厝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他努力的想了,可是他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胸口愈发滚烫,他拥住谢无声,只以为他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沈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诚实的又回答:“我不知道。”
谢无声骷髅一般干瘦的手臂锢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心口上,他咬了一下被他眼泪浸润的发烫的皮肤,听到沈厝吃痛的闷哼才松开嘴:“你爹娘不要你了,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没有我,恩,你现在和那只兔子一样躺在汤锅里。”
“所以,你是我的。”
沈厝抱着他,找不到空隙去揉自己被咬痛的皮肉,逻辑又顺着他的话走到底回答他:“对。”
谢无声的眼泪从闭上的眼皮下奔涌而出:“······那你要永远陪着我。”
沈厝学着刚刚看到的那位母亲,一下一下生疏的拍着他的背:“好。”
这回答简单,沈厝觉得大概是没有诚意的,他似起誓又似允诺:“我永远陪着你,你放心的,我不会自己走的,又没有别人会要我。”
“只有你会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