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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生母虞细细情形,那时她醒来的消息传出去,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就是虞细细。
她手里轻捏着一块绣花帕子进房,身后跟着一个朴实的女子。
虞细细进来后,望一眼躺在床上幼小的女儿,见她眼睛清明的张开着。
便放心的端坐在床边,珠泪涟涟往下滴,模样娇柔美丽得令人万分的怜惜。
江婉沐在虞细细低头只顾着落泪,悄悄抬眼注视着她,慢慢的醒悟到,自家这一世的生母,是一个难得的白莲花般女子。
她暗自庆幸自已偷听到两个伴妇私语,这样她在面对自已生母时,没有立时表现出欢喜无比的样子,而是小心的掩饰过多情绪。
当然虞细细也没有给她时间去酝酿母女情深,她只顾着自已伤怀。
江婉沐怔怔的望着不断掉泪的虞细细,听着她喃喃道:“为什么……我这么好的人,为何女儿会这样?”
听得江婉沐神情木然起来,虞细细身后的女子,抬眼打量江婉沐,眼光细细的盯向她略有些肿的额头,轻扯扯虞细细说:“小姐,我们回吧。
小小姐刚醒来,我们让她再睡一会。”
虞细细拿起帕子印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望一眼床上的江婉沐,眼里对这个女儿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她转头就往外走。
她身后的女子,反而靠近床边,把一个小盒塞进江婉沐手里,轻语:“小小姐,你记得用盒子里的药擦拭伤处。”
她快快的跟上虞细细身后离开房间,江婉沐伸手轻捏下盒子。
一直立在旁边穿青衣的木根娘,上前来拿起盒子,揭开来闻闻味道,用手沾上一些,轻轻涂抹到江婉沐额头,就着房间没有旁的人,她凑近来,悄语说:“小姐,这盒子装的是极好的跌伤药膏。
我把盒子收好藏起,没人时,我拿出来给你擦拭。
唉,想来是虞姨娘的嫁妆,难为春姑娘偷藏下到现在。”
江婉沐由着木根娘擦拭她额头,听着她的感叹,瞧着她把小盒子,快快的藏在床侧箱子底部。
她在见过虞细细后,从骨子里面,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个娇柔如同花朵般的人,只顾着感怀着自已的伤心,未曾真正打量过幼小的女儿,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未曾对她说起,走时还要丢一个失望的眼神给女儿。
吉言娘亲进来收拾碗筷时,江婉沐已收藏好自已的情绪波动。
吉言在她娘亲的走后,双手用力搓了好几次,又轻轻摸的走了好几个来回。
她瞧着坐在桌前,依然一脸木然的江婉沐,小声音说:“小姐,我娘亲教过我绣花,我娘亲说我近来绣得好。
要是小姐愿意学,我可以教小姐绣花。”
江婉沐听她这话,猛然抬头向她,望到她眼里的诚意。
江婉沐心里微有些叹息,轻声音对她说:“吉言,你是江家的家生子,有些事情,你自已应该也有所感觉,你觉得江家会允许我学绣花吗?”
江婉沐经过这几年,对年纪小生活在底层的人,已学会不去轻视她们。
吉言听江婉沐的话,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主母不会喜欢小姐聪明,不会喜欢小姐能干。
五小姐现在已进族学,听说老太太很喜欢她。”
江婉沐知道吉言口中的五小姐,是嫡母陪嫁丫头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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