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春妈妈让我来请少奶奶回府一趟,有重要的客人等着见少奶奶。”
小厮死命地喘着大气,好不容易才将事情说完。
“你这个兔崽子。”
总管二话不说先赏小厮一记火辣爆栗。
“你当少奶奶是窑子里的姑娘不成,有客上门就得掀帘子见客。
府里上下几十口人在家闲着,还缺人待客吗?”
一等平芯红放手,小厮忙用手掌捂着发疼的头,硬咬牙忍住欲脱口而出的哀号。
这年头奴才真不好当,怎地传个话也有生命危险,不是险些被掐死,再不便有人随手当头施暴。
真是百般委屈。
“原先客人是求见老爷与夫人,可老爷不舒服便由春妈妈出面接待。
可是她没一会儿就脸色苍白地跑出大厅,慌慌张张的叫我来请少奶奶回府,嘴里还不住叨念着,怪可怕的。”
想到这儿,小厮心里有些害怕。
春妈妈一向是有话直说、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爱叨念不是她的作风。
况且她行事谨慎,又是申府元老,现在公公正在病中需要静养,自己才会指派她跟在婆婆身边。
春妈妈反常的表现让平芯红心头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想来府中客人肯定来头不小,才会让春妈妈惊慌失措。
平芯红开始担心起家中的状况。
随口交代总管优先处理粮仓事件后,迈开步伐朝申府前进,每一步是走得飞快。
此刻是她少数感谢未缠足的好处,若是迈着三寸金莲,只怕走到申时还未能回到家。
心系家中情况的同时,她也猜测着来者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让春妈妈束手无策。
难道会是娘家又派人来传话要她回家?应该不是,派来的人应该会直接到商行来,不会多此一举地到府中。
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令平芯红心绪纷乱得有如打了结的线团,一时也理不清。
若说她的婚姻是老天爷给她的人生试炼,也只能算是开端,不是结束;而等在府中的客人是她最新试炼,考验着她的智能、她的定性。
***
申府大厅主位空着,但不是无人落座,可先前不请自来的客人,竟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坐在上头。
来客不只一人,是四人。
一人是弱不禁风、比女人还要娇弱的样子,却做男子装扮,教人雌雄莫辨;另一人则是儒士打扮,显得沉着稳重,自从在椅子坐上后,除了轻摇手中扇子,不时啜饮奉上的好茶外,也没见他有其它反应;还有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表情冰冷得可以自他的脸上敲下冰块来,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绝非善男信女之辈。
但是令申府人仰马翻的却是那第四人。
他的服装质地是江南所能找到最上等的丝缎,与其它三人并无不同,身上的配件也是万中选一的精品。
但是在申府待久了,奇珍异宝府中满满的一仓库,申府中人自然也见识过,应毋需大惊小怪。
但他们却无法克制自己,熟知内情者皆躲在暗处偷窥,欲一探究竟。
这实在怪不得他们,申叔华失踪五年,音讯全无,而且又是被歹徒绑票勒赎,赎金付清却不见他回家,任谁都会不对他的生存抱持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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