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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尖之后,会给你清洗的机会,现在只能让你洗脸上药。”
看出了她的渴盼,博穆狠心打碎她的梦想。
将她放在枝叶繁茂的树旁一颗大石上,拿着宝吟的手绢在水中漂洗,只稍稍拧去些水分,再递交到她手中,任她折成长方状在额头与双颊、下颚按贴着。
当手绢失去凉意转热,再接了回来,重复相同的动作。
博穆不急于逼问,耐心等待适当的时机,直到她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声才问:“投亲与逃婚,你是哪一种状况?”
他单刀直入地逼问。
闻言,明亭香吓得将手绢掉落,幸亏他眼明手快才不至沾上尘土。
二择一的选项她直觉择了前者,一个不具杀伤力的谎言。
“姑娘姓名如何称呼?家中原籍何处?居住何处?发生何事?欲投何人?往何处去?”
博穆有如过招一样犀利地以连续问题逼迫。
明亭香没料到一个谎言会像书架倒下,收藏典籍散落一地无法收拾,她搜寻着他能接受的说辞,却发现荒唐得达连儿也骗不倒。
“家中姓明名亭香。”
她只能嗫嚅地反应第一个问题。
种种迹象显示,她的怯懦不啻于脸上写着“我在说谎”
几个大字,博穆对于真相已是心知肚明。
“令尊就这么任你滞外不归,没有派人寻你下落?”
他不解是何种家规导致。
轻轻绞扭手绢,明亭香绞出了一滩水沾湿长袍下摆。
“即使他想亦无能为力,家父早已卧病在床,无法管理家务。”
言及父亲病体,她忍不住呜咽出声,此次伤害门风之举,不知是否加重了父亲的病情。
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明亭香再度娓娓道来:“婚事是家中兄长所订,若是不满此举,也没有人力与财力捉人。
毕竟这桩婚事他们图的是对方的采聘。”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她早抛诸脑后,既然决定实话实说,就不用再含蓄保留,反正待回京闲话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无法遮掩。
“想必有更妥切的方法可想,做得如此决绝是两败俱伤。”
博穆捏着鼻梁婉转说道。
“在他们的生命与我的未来之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即已成了定局,我又何苦牺牲自己?这一次有我可卖,但是下一次呢?我也是帮兄长们觉醒。”
一扫小可怜姿态,明亭香义愤填膺地道。
没有令人屏息的艳容吸引注意,但是博穆发现在晶亮的黑眸中正燃起熊熊火焰,令人不由自主被其吸引。
“事情不……”
博穆的话语为草叶的声所打断,然后便见宝吟从草丛中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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