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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杨氏惊呼,金氏掩面呜呜哭起来。
“还好这段时日都没落雨,塘坝里水不多,也就淹到胸口处,大哥直把那脑袋往水里钻,还好我和三哥抢的急!”
谭氏眉毛立起来,扑上去揪着梁俞驹,又哭又打,口里骂着:“作死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成人,还没受过你半点孝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良心的……”
“老三,是这样不?”
老梁头阴沉着脸,又问梁愈忠。
梁愈忠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锦曦目光直往梁俞驹身上打量了一番,在枫林镇的三日,他怕是日子不好过。
一张白皮包子脸,明显消瘦许多,眼窝有点凹陷,胡子拉碴的。
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冻坏了,这会子老梁头问话,谭氏哭骂,他半点反应都没,眼睛半开半闭,牙关咯咯的响。
就像一片快要陨失的枯叶,随时就不行了。
这样一幅悲惨的样子,孙氏准备的那些话,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锦曦总觉得梁俞驹装的成分,更高些,但这种情况下,不适宜说出质疑的话来,先看看再说。
“爹啊,怪只怪老三太心急,路上就质问起大哥来,逼得大哥投了塘,险些就掉了性命!
捞上岸后,大哥还不消停,还好我给劝住了!”
梁愈林道。
“二伯说话真是颠倒黑白,大伯是自己投的水,又不是我爹给推下去的。
觉得没脸见咱,就寻了死去,那不是赎罪,那是给咱添乱,让人都来戳我爹的脊梁骨!
真要觉着愧疚,就该好好活着,为自己犯下的错事担起来!
咱爷的教导,我是一刻不敢忘,爷,是这样不?”
锦曦道,留意梁俞驹的反应,发现他一直垂着的眼皮,动了动。
老梁头嗯了声,做人要怎样才算有担当云云的话,素来是他教导子孙们常挂在嘴边的。
装,绝对是装,锦曦现在不适合戳穿他,但用言语嘲讽那是必不可少的。
“退一万步讲,大伯投水,至少说明他心里还知道有点愧,不像某些人脸皮厚的,自己明明就是共犯,还把自己看成功臣了!”
锦曦跳出来质问梁愈林。
二房四口人全恶狠狠瞪着锦曦,孙氏站出来挡在锦曦身前:“曦儿说的对,二哥这会子还数落我们老三?你有脸?你可有脸?”
孙氏一连问了两遍‘你有脸?’,对于素来好脾气的孙氏,能说出这话,已经是气的不堪再忍了。
二房的人有些被震住,杨氏不甘,还欲还嘴,锦曦又道:“二伯一身干爽的站在这儿戳人,也不瞧瞧我爹和四叔那一身的水,大伯投水那会子,二伯你咋不下去救?你就眼睁睁瞧着自个的亲大哥投了水?”
锦曦话音还没落,谭氏那边突然传来咕隆一声,只见梁俞驹像条死鱼一样,滑倒在地,直挺挺躺那一动不动。
谭氏正揪着他的衣裳,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她艰难的育儿史,被唬的吓了一跳。
“老大,老大你这是作甚啊?你别吓唬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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