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其农药打得有点多,张口居然来了一句:“稳住别慌,我们能赢!”
……
或移或走,或推或挤,在一锅乱粥似的人头上方,展会架雷声大、雨点小,带着旋飞的油纸伞,算不上轰然地砸了下来,因为那些蹲着或勾着腰的人,虽然被砸得嗷嗷叫,但摊平的展会架却被顶得东倒西歪。
好在这是冬天,虽然为了出装多数人穿得都不厚,但被压坏的伞骨架强度还不足以刺穿衣服,大家都没什么事,只是被压得跪下,或者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不过还是有些人倒霉受了伤,有的崴了脚,有的被砸中了后背,有的手指卡近铁格子里掰折了,有的被折断的木棍挫伤了裸露的皮肤,会场这一角变得乱七八糟。
小黄被裙子害得跌了一跤,灼其眼明手快地抄住了她的腋窝,还没站稳架子就下来了,于是除了头和手,其他三体都投了地,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裙子上灰尘伴脚印,人倒是没受伤。
她最忧国忧民,横在地上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灼其和柳中青就是受了些压迫,回应的声音中气十足。
孙少宁是本场当之无愧的主公,被两个侍卫舍身相救,他除了被权微压得差点大头栽到地上,其他倒是有惊无险,他说:“我没事,权微呢?”
权微整个人几乎趴在孙少宁背上,因此脊背要比别人高一截,首当其冲地挨了砸,他穿得多,背上估计也青了,但孙少宁的话让他放下了提起的心,权微无声地笑了一下,说:“没事,杨桢你呢?”
杨桢是一行人里最倒霉的,被一根折断的竹骨误伤到,剌出了一道伤口,不过他就是被割伤那瞬间觉得有点辣,现在勾腰低头动不了,也看不见伤势,就以为自己也挺好地说:“那就好,我也没事。”
场外闹哄哄的,参展的人和保安先后上阵,过来抬架子和扶人。
方思远离得远,冲过来连架子边都没摸到,就眼睁睁地看它倒了下去,他心里特别急,但连孙少宁的名字都喊不出来,只能手忙脚乱地蹲下来掀架子,眼眶迅速被发泄不出来的悲愤给逼红了。
他觉得自己不争气,但有什么办法?他的腿不听使唤,跑得比脑子快多了。
架子挪开之后,底下被压低了半截的人重获自由,参差不齐地站了起来,方思远很快就看见了孙少宁,被权微压得缩得像个球,看那个密不透风的防护,应该没什么事。
方思远含在嗓子眼地一口气松懈下来,才跑了不到10米,竟然感觉到了腿软。
大家“哎哟、卧槽”
相互搀扶地站起来,小黄的角度最低最广,爬到一半忽然叫了起来:“杨神你手怎么了?”
柳中青瞥到一抹特有的暗红,登时两眼翻白、胸闷气短,连忙仰头用鼻孔朝天,她晕血。
孙少宁在站起来的途中,注意力就到了几步之外的方思远身上,这小哑巴胸膛起伏,似乎喘得厉害,孙少宁想起他不管不顾奔过来的样子,心里感激的成分没有感伤多。
他是情场老手,看得出方思远对他余情未了,这就有点糟糕了,一个小傻子,远走了好几年还没走出来,而太重感情的人,一般都活不好。
方思远直直地盯着自己,孙少宁正愁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他,就听见了小黄天籁一样动听的打断,孙少宁就坡下驴,立刻去看杨桢的情况,这一看逃避都变成上心了。
杨桢左手上血呼啦喳的,除了大拇指,剩下四根指头上跟带了4个戒指圈似的红黑色,明显是被划伤了。
孙少宁记得当时这只手是就捂在自己左边的脑袋上,要是没有杨桢挡这么一下,那被割伤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头皮了。
这假设吓得他寒毛直竖,什么情啊爱的都顾不上了,脱口而出道:“杨桢手给我看看!”
可是跟杨桢平行站位、导致绕了一圈才看到伤势的权微不给他看,自己捞住杨桢的手搭在了手板心上,他不是咋咋呼呼的人,所以没有惊呼或喟叹,只是将碍事的面具一掀,顺手就塞给了孙少宁,自己低头去看伤口。
伤口应该是断裂的竹丝划的,不算太严重,但也到了皮开肉绽的程度,在权微看来是不用缝针,不过还是去医院查一下肌腱比较保险。
权微看完后手指一翻合拢,将杨桢有伤口的4个指头用力地捏住了促进止血,疼不疼在这时就是一句废话,疼肯定免不了,但也不至于不能忍,不然杨桢也笑不出来。
大家,主要是孙少宁完好无损,让权微的心情还算明媚,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指刮了下杨桢的腮帮子,气场温柔地教训道:“都这样了还有脸笑。”
伤口大概是麻了,被权微用老大劲握着也没什么感觉,杨桢暂时没受疼,不笑白不笑:“怎么样了?大家都没事,不是挺好的么。”
权微知道他是个天生的和事佬,拉着人就要走:“我有事,后背疼,要去拍ct,你赶紧带我去医院。”
杨桢信以为真,别着胳膊去摸他的后背。
孙少宁受不了老铁连伤患都忍心欺骗的烂德行,但看在天长地久无绝期的塑料花兄弟情谊上,只是觉得油腻地皱了下脸。
柳中青晕血,正在80°望天,灼其蹲在地上给她的裙子扑灰,于是“八荒”
的店里,只有小黄目睹了蹭腮帮子那一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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