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在指挥丫头清理昨夜被风吹断的树,残枝残叶压了一地,还压坏了些院里的花草。
看到是罗慎远房里的大丫头过来,宜宁放下剪刀抬起头问道:「究竟找我何事,三哥没说?」
侍绿屈身:「七小姐,您跟奴婢过去吧。
怕是事出紧急,三少爷才来不及说明白的。
」
如果不是紧急的事他自然不会这么匆忙,但究竟是什么事?他的丫头说他匆匆去了父亲那里,乔姨娘也过去了。
想到今晨乔姨娘看着她的笑容,宜宁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种冰凉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笑容。
宜宁回头对雪枝说:「你亲自去父亲的书房那里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立刻回来跟我说。
」
她回房收拾了两本书带去罗慎远那里。
主人不在,他的书房里静悄悄的,摆着的那盆绿萝长得不太好,宜宁给它浇了点水。
门外似乎有丫头在窃窃私语,她凝神去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宜宁吐了口气,拿出当年练字练出来的定力,端着本书在他的书房里看。
罗成章的书房里,他正在见一名管事,听说乔姨娘要求见的时候,其实他是很不想见的。
今天是寒衣节,想到母亲生前最不喜欢的就是乔姨娘,他自然也不怎么想看到她。
但她说是有要紧的事,非要见他不可,罗成章还是让她进来了。
乔姨娘进来之后看到罗成章在喝茶。
她带着丫头跪下说道:「老爷,妾身要告诉老爷一件事。
恐老爷听了不喜,但妾身为了罗家却是一定要说的。
妾身先请老爷饶恕了妾身的罪过,妾身才能继续说下去。
」
罗成章听了就皱眉,乔姨娘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他点头:「你有事说就是了,我怎么会因此责备你。
」
乔姨娘苦笑道:「要是老爷听完之后还这么想,那我绝无话说。
」她没有拖延,而是立刻道,「这事本是妾身几日前便知道了,但是心里一直在犹豫可否要说出来,毕竟这事实在是太大了。
但今日妾身看到老太太的牌位,看到咱们锦衣玉食的七小姐,再想起妾身听到的传言,真是悲从中来!
要是不跟您说,妾身恐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
她的表情凝重了一些,语气也微沉:「都道老太太是因病得太重,却不知这背后是另有隐情。
妾身知道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咱们老太太……那是被气死的啊。
亲手养大的孙女,却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係,她老人家也不知道在天之灵能不能安息!
」
罗成章手里握着的茶杯搁在了高几上,他走上前一步。
「乔月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乔姨娘的头微微抬起,目光诚恳:「妾身说的绝无半句谎话。
咱们七小姐,不过是个鱼目混珠的嫡出身份,根本就不是您所亲生的。
是原来的二太太……与一个低贱护卫私生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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