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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边隐隐响起闷雷,她站在高处远眺,见乌云一层又一层,渐渐堆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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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尘赶回凌府时,临安城已经湿了透底。
沿连廊一路疾步,终于赶在晚饭上桌前见到了少主,少年双手奉上阿蓉拿给他的竹篮,低头说,“这是阿蓉姑娘送给少主的。”
凌瑧一听,亲自伸手接过,见少年浑身已经湿透,缓声道:“这些天来回奔波,辛苦你了,回去换身衣裳,好好歇着。”
少年赶忙道谢退出,留下凌瑧独自对着那个竹篮发呆。
这是什么?谢礼么?
还有谢礼,看来她应是很喜欢那面镜子的,也不枉费他吩咐工匠仔细做了这么些天。
凤倚阁虽说已是江南顶尖的首饰铺子,但这些工匠平时给临安的贵妇们做惯了,冷不丁要选个适合阿蓉的,确实不太容易。
她有她与众不同的风格,比如这只竹篮……
他轻抚那竹篮的提手,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编的,别人都提圆形的篮子,她非要做个方的……
想起那个姑娘,就忍不住的唇角上扬,他期待的揭开竹篮的盖,一下愣住了,里面原来是满满的鲜红色的覆盆子。
他捏起一个放进嘴里,唔,很甜,比在山上吃过的都甜,看来是熟的刚好。
忽然又想起瀚尘说过的,阿林刚去看过她,她居然还能留一篮……
心里有丝甜蜜,这是终于想到他了么?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匆匆赶来的凌文,来到他门外,问道,“少主可在用膳?”
门外丫鬟往里瞧了瞧,摇头道:“还没。”
凌文便放心了,叫人通传一声,得了允许,便抬脚迈了进去,于是正好瞧见他们的少主正对着一只形状古怪且粗糙的篮子发笑。
凌文一怔,自打夫人去世,多少年没见到少主这样的笑了。
知道他进来,凌瑧忙将竹篮放在一边,问道:“父亲可回信了?”
凌文点头道:“是,家主说,此次秋祭他暂时不便回来,还请少主代为主持,至于如何处理,少主自己做主便可。”
凌瑧点了点头,心内一定。
父亲几年前隐匿,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知去向,具体的消息往来,全靠凌文帮忙传话,但父亲如今如此发话,便是彻底放手给了他大权,待祖祭那日,他便成了决定者,此番如何算账,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骨肉与手足,父亲的决定。
他缓声问,“父亲他,还好吗?”
凌文呵呵一笑,“少主放心,家主若有什么,我等怎么还能安稳留在府中?他暂时不愿回府,必然有他的因由。”
凌瑧当然也明白,凌文是父亲的亲信,他能安稳在临安待着,父亲便也是安稳的,只是几年不见了,他当然免不了的思念他。
从小,家中便是典型的严父慈母,但父亲的管教虽严,现在足以证明,那果真是处处为自己好。
否则,他能顺利度过这次劫难吗?稍稍不够坚强,他便沉沦在那时的黑暗中,走不出来了。
他道:“知道了,他平安就好。”
凌文点头道是。
余光里瞥见满桌的佳肴已经摆好,他却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赶紧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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